送别（3 / 3）

服侍。”李凌薇吃着鱼羮，不紧不慢淡淡道。

李凌薇的样子反倒使李继崇有些畏惧，他转移话题，将书卷交到阿虔手中，吩咐道：“这是从法门寺怀远大师那里取来的经文，公主需将它抄写一百遍，为祖母祈福。”

阿虔和阿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愿意？”李继崇见李凌薇不说话，不悦地挑起眉毛，声音里带着一股嘲笑，“给你三日时间。”

“三日！”阿诺脱口而出。

“你既然做了偘儿的娘子，就要守规矩。祖母病了，你自然是要尽一份孝心。”李继崇提醒道，神色变得严峻。

“你也是李家之子，你自己为何不抄写？”口中的话呼之欲出，可一看到他的脸，李凌薇又咽了回去。

“难道你不想抄？”见李凌薇盯着他不说话，李继崇反问道。

李凌薇转念一想今晚就要离开这里，此时不宜再节外生枝，不如现在先答应下来，三日后李继崇恐怕连她人影都找不到，还谈什么佛经。一念及此，李凌薇放下碗筷，说了句“好。”从始至终，她都未曾抬起头。

面对如此态度的李凌薇，李继崇愣了一下，迟迟没有说话。须臾，他又恢复了原本那副丑恶的嘴脸，将书卷交与阿虔，“三日之后我来取，若是没有，唯你是问。”说罢，扬长而去。

李凌薇满肚子的怨气，咬牙切齿地骂道：“李继崇，你这个乡野村夫！要是有一天你落到我的手上，一定将你大卸八块！”

“真是委屈公主您了。”阿虔蹲下身子，心疼地看着李凌薇。

“咱们又不怕他！”阿诺不屑道，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愤恨地盯着外面，“大卸八块之后，一块清蒸、一块油炸、一块凉拌、一块水煮、一块风干、一块炙烤、一块炮烙、最后一块拿去喂狗！”

“公主您且消消气，别和李家大郎君一般见识。如今圣人和皇后都不在，就只剩下咱们，咱们只能忍着！只要圣人平安到达长安，就会接咱们回去，到时候咱们就不用再看他们的脸色。”阿虔继续劝解着。

李凌薇愤怒地攥起双手，拜堂那日的屈辱再次涌上心头，眼前一阵发白，耳朵也听不见声音，不自觉间左手指甲深深地抠入右手，留下极深的印痕。阿虔见此，将书卷放于一旁，握住李凌薇的手，眼中涌出泪花苦苦地哀求道：“公主您若是觉得还不解气，就拿婢子出气，不要伤害自己的身子呀。”

阿诺也蹲下，试图掰开李凌薇紧握的双手，“公主您怎么了？”

李凌薇的手松开，她拿起桌上的碗狠狠地掷于地，豁啷的粉碎声使她瞬间清醒。良久，她叹了口气，将两人扶了起来，阿虔瞧着李凌薇怒气稍稍消减，拿起书卷，抚慰道，“婢子来帮您研墨。”

“不必了。”李凌薇硬生生道。

“可是……”阿虔不胜诧异，“若是李家大郎君三日后来取，您要如何与他交待？”阿虔替李凌薇分析，脸上跳动着恐惧。

李凌薇看着阿虔为自己着想的神情，着实为自己的举动感到赧然，今晚若真的一走了之，那阿诺和阿虔要怎么办？李家人发现她跑了，会怎么处置她这两个宫娥？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一阵恐慌攫住了心头，再次无助地握起了双手。

“公主，您还哪里不舒服吗？”阿虔焦急地问，“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

李凌薇望着她们诚挚的脸庞，握住她们的手，自责地说：“我……我……”

“公主，您到底怎么了？”阿虔急得掉出眼泪。

李凌薇一把将两人抱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虔竭力找话来安慰李凌薇，但也只是泛泛之词，并不能消解她心中的不安。

阿诺抬起头，铿锵有力道：“公主别怕，婢子会保护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