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丝绸腰带(1 / 2)
南絮歪头看向云深,笑了笑,“分开一年多,你是一点也没长进。”
“我不是没长进。我——我只是,最近有点不太像自己了。”云深急着反驳,说到后面却越来越弱。
“哎,算了!”女王叹了一口气,像终于把什么沉重的东西放下了。抬起头眉眼已是一片明媚,“给我解开。我才能好好跟你说呀。”
云深将信将疑,又还在生气,并没有行动。“解开你就跑了。”
南絮只好用膝盖一点点地往他那边挪,直到并肩坐下,双手仍被反绑着。她抬头看向云深,“解开呀!”
见那人依旧板着脸不为所动,南絮于是拿肩膀去碰他的肩膀,接着用额头蹭他的胸膛。甚至用鼻子在他脖颈间嗅来嗅去,最后干脆拿下巴去抵磨他的下巴,“解不解?解不解?”
云深突然被她贴的这么近,本就有点慌,加上脖子上、下巴上酥麻的触感,终于没崩住,也笑了出来。“好好好,给你解。别乱动。”
他低头去解绳结,正弄到一半,抬头果然看见南絮一双眼炯炯地盯着自己。“怎么啦?”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该刮胡子啦,有点扎。”
云深看着她瞬间笑开的脸,也放声笑了出来,弄得解绳子的手都不停抖动。“扎疼你啦?这几天心情不好,是忘记刮了。”想了想,不放心,停下手中的动作,轻抬起南絮的下巴,“果真,都扎红了。你呀,自讨苦吃。”
衣带刚刚解开,南絮果然挺身就要溜走。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顺势用刚腾出来的腰带把那人的腰和自己的圈住,在身侧飞快地打了一个结。“我看你还想去哪?”
“你这算什么?刚解开又系上新的?”南絮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只好继续坐了下来。
“还不是你不老实?”
因为胡茬而迸发的欢笑让两人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云深感觉好像回到了以前耳鬓厮磨的时光。他想,果然他们的身体都还记得。这感觉是如此美好,以至于他虽急切,却又不敢去提那些事,生怕她会再次沉默,再次逃避。或许,就这样简单的并排坐着也很好。一根雪白的丝绸腰带把他们绑在一起,肩膀靠肩膀,手臂贴手臂,膝盖靠膝盖。心跳和体温都不远。
不知不觉,他已握住了南絮的手,然后只是安静地盯着对面屏风上的兰草图。
在一两个无声的时刻之后,反而是南絮打破了寂静。“之前急得跟什么似的,现在怎么不提让我回答你了?”
“我怕你不想说。你想说吗?”
“我——不是不想,是真的没法回答。因为回答你这些问题都需要建立一个大前提,而我感觉自己还没法确定这个前提。”南絮看进他的眼里,“这些天,是有些故意躲着你。因为老是见面的话,会影响我思考一些事情。”
“什么前提?”云深一头雾水,但从南絮的表情他知道这是件严肃的重要的事。
“前提就是:我们俩如今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今后要以什么样的关系相处?”
“什么关系?”云深立即把两人相握的手举在中间,“从我而言,当然是——恋人关系。你……我就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了。”他侧过脸去没再看着南絮。
她从他手中把手抽了出来。云深震惊:“你果然爱上了别人?”
南絮摇摇头,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你问我为什么不来看你,为什么晾着你。如果是恋人的话,当然没问题。但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带回天阶殿的吗?”
密信,谋反,死去的人,鲜血,望月寨,哥哥……这些早已被遗忘的东西瞬间重回云深脑海。
“我之前真的很恨你,但没想到解开误会之后,反而更难办了。我没法恨你,还很心疼,连你当时发出的密信也可以理解。但往后我们怎么相处呢?我只能不追究你的事,不可能放过望月寨那帮人,你的兄长或许也一样每天想着要我的命。你放得下哪边?”
南絮的话一字一句凿在他心上,许多有意无意逃避的东西都堆到眼前来,摆的明明白白。他心底冒出一丝侥幸,“那和以前一样呢?我们可以离开呀。”
南絮眼底的苦楚说明她早就想过这一点,但那黯淡的光打碎了他的幻想:“我,我早已经不是当年一身轻松,说走就走的公主了。”
日头爬到中天,射进来的阳光比之前更烈了,云深却感觉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只能呆呆地看着南絮,混乱的思绪整理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本以为可以当做这一年不存在,直接把日子续上。从在禁闭室相互依偎着看烟花开始续,从天阶殿目送她的背影离去开始续,甚至从自己下了思珞郡主的马车走向寒山寺开始续。
但是续不上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像无情的楔子硬生生被钉进来插在他们之间。当时约定着逃亡天涯、相守终身的天真情侣,早已各自变换了身份和心境。
“从立场来说,我们是敌人,或许一直都是。”南絮说出这句话之后,缓了好一会才继续,“父母被教养坊杀害,你是被强行抓进来变成驽伊士的。你从来不想做驽伊士。而我,则多多少少站在教养坊的那一边。”南絮盯着云深因过度痛苦而呼吸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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