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1 / 2）

黄茶茹推开办公室的门，淡黄色的全木家具、藏蓝色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便衣，另一个站在同样藏蓝色的窗帘前，正往外看，听见响动，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站着的正好是刘灵，他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大踏步走进房间的黄茶茹：“你这软装风格，在律所很少见啊！”

“莫君，上茶！”黄茶茹一笑，皮笑肉不笑，“您今天是……公务？还是私人拜访？”

刘灵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公务如何？私人拜访如何？”

黄茶茹把白纸放在旁边的桌面上：“私人拜访，我不方便；公务的话，您可以开始切入正题了。”

刘灵：“您昨晚离开派出所后去哪儿了？”

黄茶茹坐在茶几旁边的长条凳子上，自顾自地整理着自己：“私人行程！”

刘灵低头看着她，沉默了好久，久到黄茶茹抬头看他，黄茶茹才虚假一笑，说：“温馨提示，我以前有十来年的时间研究了心理学，但是，在你们对我的调查档案里应该没有这段资料，所以，气势、威亚和暗示这些寻常招数，对我没用！换个新鲜的吧！”

她优雅地接过莫君递过来的茶具，缓缓地开始沏茶。

刘灵：“秦陇山半山的一家人昨晚失火。”

黄茶茹手上拨茶叶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淡定地继续拿镊子夹小茶杯涮洗。

刘灵：“看样子，你知道什么！”说完，他坐下了，“说说吧，现在说……”

莫君接过话头，一本正经地：“现在说是给机会自首，如果认罪认罚，还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发落！”

原本冷脸的黄茶茹“噗呲”一声笑了，刘灵着黑着脸看了过去，刚刚一直不说话的便衣暴躁了起来：“你插什么嘴，有你说话的份吗？……”

“警官若是要是执行公务!”黄茶茹暴躁冰冷的声音带着呵斥，手上的木制镊子突然停住，她抬头看着暴躁的便衣，脸一下子就又冷了，火气却一下子就暴了出来，“请出示相关证件，没有的话，我就叫保安了！”

怼人的警官立即扭头，食指指着黄茶茹，还没开口呢，便被刘灵一把按住了。

黄茶茹看了一眼刘灵，然后看着他按着的人：“实权是个好东西……”“咔嚓”一声，黄茶茹手上的木制镊子断了，“……也是个坏东西，警官慎用。”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味儿。

刘灵见状，立即一笑：“毕竟是死了人，年轻人，有点冲动了！”

黄茶茹强行压制住了心神，调整了一会儿气息以后，手上的断镊子纷纷落在了桌面上，晃朗晃朗的晃动着。

刘灵：“一家三口，死了俩，他们家刚好在秦陇山半山边缘上，和当时的小镇有一段距离，而那段时间，在镇上的一家商店的监控里，看见你的车朝那个方向走了！”

黄茶茹低眉继续用手拨弄茶叶。

刘灵松了手：“是你干的吗？”

莫君和暴躁的警官突然就愣住了，瞪圆的铜铃般大的眼珠子，在刘灵和黄茶茹的脸上来回跑动，一时间，房间又出现了核爆前的死寂！

你俩，和着是喜欢温文尔雅的暴躁，是吧！

黄茶茹低头继续干活，脸色平淡，声音恢复了些许温和，彰显着她难得一见的情绪控制力：“不是！”，那只粘着茶叶末的手朝旁边的外套伸了过去，掏一会儿后，拿了一串钥匙，朝莫君就扔，“你和我的徒弟去拿行车记录仪吧，不必还了！”

说完，用手抓起茶杯，翘起兰花指，就开始在水舆里涮洗。

刘灵没有立即跟莫君出去，而是提起裤子，悠然坐了下来：“这孩子是刚刚进警局的，跟着我，你也是当师傅的，就……！”

黄茶茹盯着手上的杯子，没有抬眼看人：“是吗？！所以，现在的警校的重点教育是教践踏别人，还是藐视我们这些蝼蚁啊？”

刘灵冷笑了一声：“藐视你？你什么时候把我们公检法放在眼里了，你们搞刑案的，第一个基础要点不就是先得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黄茶茹笑了，这才睨了他一眼，鄙视中带着熟悉的互怼，像两个老朋友，看着莫君和年轻警官一脸的懵。

刘灵：“别转移话题，我刚刚说道这家人的时候，你拨茶叶的手停顿了一下，你的脸色也很难看，这说明，你知道些什么。”

黄茶茹瞟了他一眼，然后伸手便拿起已经沸腾冒烟的黑色铁质茶壶开始倒水：“你要听真话啊？”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平稳，在这样一个不是很有钱的律师身上，很少见。

刘灵死死地盯着黄茶茹，没有半点怜香惜玉，更像是看一个囚犯，只是那张脸上居然带明显虚假的体贴，语气也温柔了好多：“警察终究还是有点实权的，撒谎后患无穷啊！”

黄茶茹端起一杯茶，带着一分恭敬递给了他，但也不妨碍她把“滚”字写在脸上：“我无意与谁为敌，也遵纪守法，我想不出，我在平常时刻不愿意和人交流会有什么问题。至少，不算作假证，也扯不到妨碍司法公正上去吧？！当然，你心情好的话，给我安一个？”

刘灵看着面前的茶杯，思量一会儿后，单手接过：“好吧！我也老实点，我想听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