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灵置气(1 / 2)
“芳闺,我的糖菓子呢,你去拿了没有。”楚裴灵出声问道,心里后悔着方才晚饭听说是二哥亲手准备的就赌气没吃。
芳闺走回房中,没带回糖菓子,反倒是面露难色,“小姐,大少奶奶来了。”
“嫂嫂?”裴灵面露疑惑,显然不明白这一向不与自己亲密的嫂嫂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小姐,是否要奴婢去说您身子不爽,给拒了。”芳怜知道芳闺不会撒谎,便询问道。
裴灵想着嫂子好容易来一趟,平白拒掉不好,又也觉得这不算什么,便道:“不必了,请进来吧,芳闺你还是照样去取些鲜果点心来。”
“是,小姐。”
其实裴灵挺喜欢自己这个嫂子的,总觉得她温柔极了,只是她们年龄差了些,喜欢的事物不同,有时候便说不上话。
果然,二人见面勉强笑了笑,便都不说话了。
裴灵只好先开口打破沉默,“嫂嫂,外面下雨了,你没淋湿吧。”
“没,我撑伞过来的。”邹颜霖笑了笑,她生得清丽温柔,眉眼都是弯弯的。
楚裴灵是实在没话说了,抓耳挠腮地又说了句:“哦,那你晚上回去的时候,也要当心啊。”
邹颜霖咽了口唾沫,忽然说了句打破僵局的话:“裴灵,其实是你大哥让我来的。”
“我大哥?嫂嫂,你该不会也是来劝我别跟二哥哥赌气的吧?”裴灵一张尚存童稚的脸上立刻便对这个不熟识的嫂子生出些敌意。
邹颜霖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的,裴灵,我是为着你大哥过来的。”
裴灵这才缓和下来,只是仍蹙着眉头,“我大哥怎么了?”
“裴灵,你知道你大哥今晚去了何处吗?”
裴灵不答,意思是让她继续往下说。
“他去了你们母亲的祠堂。”
“他…去那儿做什么,今日也并非是母亲的忌日。”裴灵出生时,母亲便已然离开了,她所知的关于母亲的事,全都来自于父亲和乡下的谷妈妈。
至于大哥,他很少提到关于母亲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从来不曾在弟弟妹妹面前提起过母亲。
“你平时与大郎接触的少,兴许不知道。但我陪伴夫君多年,知道他一直惦记着你们的母亲,每日都会去祠堂祭拜。”
别说是大哥了,对二哥的琐事裴灵也是从来没有关心过的,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芳闺已经将点心盛上来了,可裴灵听得认真,竟都没发觉。
祠堂里,楚未清祭拜过后,忽然想起什么,便又急忙忙出来,见外头还有邹颜霖留下的小厮,手拿纸伞候着。
“大爷,夫人留奴才在这儿候着您呢。”
“嗯,我总觉得眼下不是让颜霖去劝小妹的好时候,我们快去姑娘房里。”
“是,大爷。”
而裴灵房中,邹颜霖还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婆母离开得早,关于她的许多事你或许都不知道,可我是听过有些数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母亲离开时在乡下,关于她的事,我大哥恐怕都记不清了,嫂嫂你怎么会知道关于她的事?”
“正是这样,家中人都觉得你还小,有些事也不愿同你多言。可我瞧着你如今不小了,有些事是该同你说了。”
裴灵连忙凑得离邹颜霖近了些,攥着她的衣袖道:“嫂嫂,你就别卖关子了,究竟是什么事,还不许我知道的。”
“听说当初婆母身怀六甲,便是因为些误会,才抛下大郎和老将军,孤身前往乡下。裴灵,你想啊,婆母出生大家,因着小事赌气,才会累得大郎多年失去母亲,你也流离失所,她自己更是受尽苦楚。
你也是大家出生的女儿,我们这样人家出生的女儿,一举一动都与整个家族相关,若不是老将军顾念婆母,外头的人还不知道要怎样诉告她的不是呢。”
裴灵还不曾听完,便已是百骸俱惊,后半段都没听进去,也不顾什么礼仪廉耻,起身便叱道:“我不管谁派来说这些的,给我出去。”
楚未清来得晚了些,正巧撞上这场风暴,在外听见吵闹,便连忙跨进房中,诘问道:“裴灵,你是怎么同你嫂子说话的?”
楚裴灵火气上来了,便像是多了十个胆子似的,什么话也敢往外蹦,“楚裴兰,平白让你的妻子来我房里胡诌什么,她没事有事在我跟前说些辱蔑我母亲的话,说她是因为赌气才害了自己,她明知我母亲因难产而死,何其恶毒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楚未清面色微动,转而望了一眼邹颜霖,见她怯怯懦懦缩在一边不敢说话,也知道裴灵不是随便发脾气的人,所说大概有几分切实之处。
可邹颜霖是他的妻子,他还是顾念大局地说道:“即便真是如此,她也是你嫂子,这是该跟兄嫂说话的礼制么。”
楚裴灵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我管你什么礼制,左右我是个乡野村妇,也不知礼仪。乡下人还知道别人骂了自己亲娘,打也要打回去,你倒像是那…煮软的柿子。”
什么煮软的柿子,这种气氛严峻的时候,说这个反而有些好笑了。
裴灵立刻暗自后悔,怨怪自己一张嘴还是这么不会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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