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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大家打完麻将散去,已是接近戌时。
宁祈拖着一身疲惫回了宫,瘫倒在柔软的床榻上,低声喃喃:“今天真是倒霉催,惹上这么多事,可累死我了……”
环玉传声出言:“累是累了点,但也有不小的收获嘛。”
尾调上扬,语气颇有些耐人寻味。
宁祈有些不明所以,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了些:“啊?你说的不会是宋怀砚吧?”
“对呀!”环玉语气激动,“今天你俩三番五次地肌肤相贴,他都没有抗拒,教我也看得面红耳赤的……”
宁祈:“……”
她琢磨着环玉的话,不以为然:“没有抗拒?我都把他的伤口按在地上摩擦了,他没弄死我就不错了,你还在这里瞎激动……”
顿了顿,她忽而想到什么,“对了,小玉,宋怀砚现在好感度是多少啊?”
环玉支支吾吾,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诶呀……你也别灰心嘛,虽然好感度还不高,但可以慢慢来嘛……”
“到底是多少啊。”宁祈有些不耐,直截了当地问。
环玉心虚地回答:“负……百分之十……”
“这么高?!”宁祈神色大惊,“之前不是负百分之九十七吗?!”
环玉:?
居然还嫌高?!
便见宁祈猛地捶了下枕头:“不行,可不能这么下去了,我得让他多讨厌我点才行!”
环玉:???
好家伙,它今天就不该多嘴!
*
同环玉聊了一遭,宁祈愈发疲惫,很快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同宋怀砚交集过多的缘故,这一夜,她又做了一个与他有关的噩梦。
只是这次,梦中并没有她。
梦中场景虚幻缥缈,但宁祈记得,这应该是个秋夜。雨声嘲哳,浓密的雨丝勾搅着泼墨般的天幕,连绵无尽,把画面晕染得朦胧苍茫。
冷宫内,衣着单薄的少年躲在角落,手背青筋凸起,死死攥住一幅发黄破旧的画像。
“砰!”的一声,木门被来人一脚踹开,一众侍卫举起火把,火光照彻长夜。
“宋怀砚私藏婉妃画像,天子有令,立即烧之,违者重罚!”
雷声轰然。
宋怀砚的肩头,剧烈地颤抖起来。
侍卫把守各个出口,他逃无可逃,在角落蜷缩着的瘦弱身形很快便被发现。
可纵使被侍卫重重包围,他却仍佝偻着身躯,将母妃的画像完好地护在怀中。
雨水浸透衣衫,刺骨的寒意紧紧锁住人的感知。
宋成思缓步迈至少年身前,傲然地睥睨着他,厉声怒喝:“天子有令,还不动手!”
“不……你们不能这样!”
宋怀砚拼劲全力挣扎,连手上、膝盖上都磕出了血痕,却奈何寡不敌众。
他被侍卫掣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画像被夺出,呈到了宋成思的手中。
宋成思俯身,捏紧他的下颌,冷笑:“我的好弟弟,抗旨……可是死罪。”
他将少年重重地甩开,而后当着少年的面——
一点一点,将画像撕了个粉碎。
“不!!!”宋怀砚双目通红,犹如牢中困兽,恨意升腾而起,掩去了仅剩的一丝理智。
他眼睁睁看着母妃的画像面目全非,又被弃于火中,被烧成一片灰烬。
连这唯一的念想,都没有留给他。
“宋成思……你怎么敢!”
他仿佛骤然发狂,使出浑身解数,竟挣脱了侍卫,手中寒气四射的利刃直直刺向宋成思!
宋成思慌忙侧身,堪堪躲开这致命的一击。侍卫如潮水般涌上,夺去少年的匕首,再次将他死死押在地上。
宋成思明显动了怒,拿起了那把利刃,俯身凑到宋怀砚的耳边。
“宋怀砚,我看你是活腻了。”
“刺啦——”一声,是利刃划破衣料,刺穿皮肉的声响。
他竟把匕首,狠狠地刺在了宋怀砚的肩头!
浑浊的雨水流了少年满身,又混杂着浓稠的鲜血,徐徐蜿蜒而下。
嘀嗒,嘀嗒。
这一刺当是极痛的。少年轻唔一声,额间渗出冷汗,可当他抬头看向宋成思时,面色却不见丝毫痛苦。
他紧攥双拳,用仅能让二人听到的声音说:“宋成思,这辈子……我要你不得好死。”
嗓音喑哑,淬了几分诡谲,如同邪魔的恶毒诅咒。
鲜血不断渗出,流了他遍身,让他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
……
宁祈再次从梦中惊醒,猛地直腰坐在床榻上,发丝凌乱地贴着额头。她红唇翕张,不住地喘着气。
待缓和须臾,她轻挑起幔帐,却见殿内一片死寂,轻薄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是唯一的照明。
竟还是深夜。
离天亮还有些时辰,宁祈却早已没了睡意。这般岑寂的夜色,总让她不受控制地想起那身玄衣。
瞧着她失神的样子,环玉传声问:“怎么了?”
宁祈回过神来。想到方才的梦境,她思忖须臾,试探着问:“环玉,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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