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白(1 / 2)
走远了些后,季殊白收了伞,回头望向远处。
她微垂着头,走得不紧不慢,而那人就这样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甚至方才在见到他时,神色全然不变。
季殊白将伞递给小厮石膏,说:“回去吧。”
石膏不甘地回头望了几眼,替季殊白不值道:“公子,先前我还替朱大人说话,说她只是病了,身子不好因而顾不上您的生辰,今日这一见,我才明白这朱大人真如传闻那般变心了。”
季殊白脚步顿收,停顿须臾,但还是没有开口又接着往前走。
石膏看着他家公子落寞的背影,竟也跟着心疼起来。
以往哪一年季公子的生辰朱大人都大办特办,甚至一早便要来乐府守着公子起身,第一个送上礼物。
如今非但生辰没来,就是寻常日子也没再来。
季公子极少出门,今日却特地来着朱家胭脂铺附近闲逛。
石膏知晓,他家公子面上不说,心里也是有几分难过的。
当时朱大人替顾影青出头之事传到乐府,季公子那一整日的琴音都是悲凉忧伤的。
季殊白回到乐府后,直接回了房中,门被轻轻地关上,他席地而坐。
矮桌上点着香,烟雾缭绕,白色烟气在空中扭曲着身子,而后消散。
转瞬即逝。
脑中回荡过些许记忆:她非要挨着他坐,双手捧着脸,笑道:“哥哥快为我抚琴,我今日想听好多好多曲子,如果是最新学的别人善未听过的最好。”
可他当时只觉得她聒噪,特地坐远了些。
他挪,她也挪,最后他猛地起身,不小心碰倒了香炉,那点着的香圈毫无征兆的落到她身上,可她却先关心他有没有事。
他只觉得烦躁,推开她,冷冷道:“我没事,你快去处理你的手,莫要在这聒噪。”
朱婉笙一愣,随即又笑道:“哥哥在担心我?我没事,就是毁了哥哥的一盘好香,我明日再送些来弥补哥哥。”
想来如今的香便是她送来的,一送送这般多,是要他的家中都久久的染上她的味道。
刺耳的琴音冲入耳中。
季殊白停了手,日日演奏的曲子,竟还会犯错。
石膏敲了敲门,而后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制盒子。
“公子,朱大人的婢女小苏打方才来过。”
石膏说到这停顿,快速抬头瞥了一眼季殊白,他有一惊,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虽很细微,石膏还是轻易捕捉到了他的情绪。
“这是朱大人送您的生辰礼。”
季殊白抬手接过,又问道:“走了吗?可还有说什么?”
石膏有些遗憾,“走了,未说别的。”
季殊白垂眸,修长的手指在木盒上抚过,又轻轻打开木盒,里头是一只毛笔,笔杆由上等的竹子制成,打磨光滑,刻有白字,毛发柔软有弹性,,毛尖细腻且均匀,丝毫不散乱。
是上好的毛笔,也是用心了的,还刻上了他的字。
石膏眼中的光一下子就暗下去了,“朱大人真真是变了,如今的礼物也此般敷衍。”
季殊白却很是喜欢,将毛笔拿出来放在手中左看看右看看,“这比以往的任何礼物都要好。”
那些过于贵重奢侈的,只会让他心有负担,还不起。
石膏撇了撇嘴,“公子,盒子里还有个纸条呢?您看看可是朱大人有话对您说。”
季殊白点点头,将木盒子放在矮桌,又温柔的放下毛笔,这才取出纸条打开看。
石膏虽好奇写了什么,可也不好意思偷看,只得直愣愣的看着季殊白的神情。
可他脸上浅浅的笑容顿收,黑眸中闪过一抹失望。
不过片刻,又恢复成一如既往的疏远清冷。
顿了顿,石膏试探道:“公子?可是发生何事?”
季殊白摇了摇头,将毛笔放回木盒子中,缓缓道:“石膏,把这香炉丢了吧,往后莫要在我屋中点香,还有,去我柜中将朱大人近些年送来的礼品尽数归还。”
石膏久久未反应过来,季殊白如此决绝的模样,让他手心不自觉地发汗。
“公子...”
季殊白手掌撑地,起身,到茶桌边坐定,给自己到了杯茶。
仰头一饮而尽。
可这茶水也不知放了多久,早就凉透了,冰凉之感冲到全身,直达心尖。
季殊白打开茶壶盖子,茶叶发黄浮在水面,看着就不好喝。
他脑中闪过一些事。
先前她最是讲究,凉茶从不会饮,更别说这般泡得发黄的,要是见来了蓝矾就得遭殃。
她在时候,茶壶里总是最鲜的,溢着香气的。
他也跟着沾光,喝了许久的好茶。
如今,人走茶也凉,泡的发苦的滋味还在舌尖,久久不能散去。
季殊白“嘭”一声盖上茶壶盖子。
石膏一动不动,还在踌躇着。
季殊白轻叹口气,催道:“还不快去?”
石膏不情不愿地点头,又不情不愿的挪到柜子旁边。
咬咬牙,打开了柜子。
整整五层摆放有序干净透亮的各类珍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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