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阳高起阔(2 / 3)
兄弟,那么着急做甚,我向来热情好客,先进来坐坐。”
燕彩轻轻推开门,烛火未灭,她将背篓放在门边,将屋中的杂物扫到一处,点火起灶,开窗通风,那位小兄弟初时等在原处,待一刻钟后,才进了屋中,观察着天花墙壁,一言不发。
“小暮雨,你家里的人都像你这样少言吗?才十五岁就要做这么危险的任务,你一定很厉害。”
苏暮雨神色一黯,他记得母亲是个温柔聪慧的人,性子…记不太清了。
燕彩拿出半斤猪肉,春笋、胡萝卜两根,洗净切碎,自大缸中舀起一盆水放入锅中,想起昨夜的事,转过身去,却见一双赤目死死瞪着她,燕彩连忙看向窗外:
“小兄弟,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面具后的声音仍旧清朗:“燕彩姑娘直言无妨。”
燕彩放下刀子,走到床边,与苏暮雨相对而坐:
“还请小暮雨将面具摘下。”
苏暮雨微微低下头去,少顷,轻轻摘下面具,面具之后是一张少年的俊美容颜,疏风和朗,温文尔雅,可惜多了分冷峻,燕彩想到老白所说的“残酷”,眼中的锋芒散了八分,声音也柔和了些:
“小兄弟,你有暗河的命令在身,我不会为难你,但如果…有机会弃城救人,你会怎么选?”
燕彩声音沉痛:“昨夜我见到无数的僵尸和满城的大火,我想不论是北离还是南决,似乎从未在意他们的死活。我是方外之人,此事于我没有对错之分,我知道你是北离人,我想问…你怎么想?”
苏暮雨眼帘微垂,冷声道:“燕彩姑娘,泗水城受蛊巫之祸,但暗河只会杀人,不会救人,我…只能尽力而为。”
燕彩自盘中拿起一盏,自桌边的小柜中取出几片山中青茶放入其中,对苏暮雨认真说道:
“没关系啊,我教你。”
苏暮雨一愣,却见燕彩走到了灶边,低下头去看火:
“你这个年纪本应该在学堂里念书啊…对了,你会用剑吗?我修的是仙剑,凡剑也会一点,还会一点暗器的功夫,你选一个吧。”
苏暮雨拱手道:“我…已有师承,不能…(暗河虽没有不能拜师的规矩,可…从无人敢收暗河中人为弟子)”
燕彩托腮看向苏暮雨,像在看木头:“小暮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武艺稀松,你至少学个御剑术,咱们跑得也快啊。”
“你师父是不是个老古董,算了,我说一遍,你可以捂上耳朵躲得远远的,也可以左耳进右耳出,不算你背叛师门。”
“御剑术……飞剑术………”
燕彩绞尽脑汁背完文言文,手中不停翻炒,脑中却是一空,好像老白说过…要仙剑才能…用来着…,若是没有契约过仙剑的人修习,轻则武功尽是,重则…魂飞魄散…
燕彩脑子顿时十分清醒,猛然回头看向苏暮雨,只见他脸色一红一白,原来方才苏暮雨似有所感,信了她的鬼话,试着运转内力,却一发不可收拾。燕彩再不犹豫,手中仙剑飞出,融入苏暮雨体内,燕彩更是连连掐诀,大汗淋漓,这秋水算是最温和的仙剑了,这家伙修炼怎么不告诉她一声啊啊啊啊!
正在燕彩快要支撑不住时,她忽而福至心灵,手中一转,一柄银白的仙剑出现在手中,她小声道:
“小舒,你帮帮他吧,我回去给你买零石,好不好?”
望舒剑身懒洋洋抖了一抖,仍是不动,燕彩再接再厉:
“再加五块…不,十块…”
燕彩不抱希望的报出了一百颗巨石,正在此时,望舒剑周身光滑瞬间大盛,化为流光注入了苏暮离体内。
燕彩:“等我回去,定让老白给它加个赤胆忠心咒!”
一刻钟后,苏暮离只觉内息源源不绝汇入丹田,犹如百川灌河,不见水端。
屋外,燕彩望着半塌的屋顶和一地的碎片,只想给自己一巴掌,她的金窝窝…
少顷,望舒自苏暮离体内飞出,乖乖地落在燕彩的手上,剑身清气流转,直至渐渐消失。
苏暮离听到屋外的啜泣声,不由睁开了眼睛,举目望去,除了他坐着的凳子,竟无一件完好的东西,墙壁四分五裂,房顶也…塌了下来。
苏暮雨皓白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身形一闪,便已来到燕彩身前,燕彩的眸子清澈明净,呆呆的望着他,苏暮雨微微侧过头:
“多谢姑娘今日赠剑指点之恩,我…无以为报,待我回京,定会赔给姑娘。”
燕彩神色尴尬,转过身去低声道:
“我曾听师父说,暗河里每一个孩子都要经历残酷的训练,当他们获得姓名时,便是这片土地中最黑暗的人。”
“献身黑暗之人也可以保卫故土,救死扶伤,你说暗河的人只会杀人,我希望你是例外。”
苏暮雨眼神一动,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过。
燕彩拍了拍身上的浮灰,看向初升的寒阳,对苏暮雨道:
“我对昨夜之事所知不多,倒是五蛊教的事,你也在找王蛊对么?十年前……”
“我将金蚕王蛊的位置交给了先生,自己逃了回来。”
苏暮雨断然道:“姑娘…所求,应是解蛊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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