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公子(2 / 2)
美人像是被她吓到了,轻唤了一声“殿下。”
东方凌回过身来,忙安抚:“吓到你了?是本宫不好,本宫给星河赔罪。”
美人掩面垂泪,反问:“是星河这里的酒菜不好吃,还是曲子不好听,殿下要走?”
东方凌忙回答:“哪里是你不好?星河千好万好,待我登上皇位,必定——”
“那殿下觉得,这酒菜和曲子,价值几何?”
“……”
片刻后,清梦甲,整个船清梦最高那一处。
面纱被随意丢在了地上,古琴上搭着一件男子的衣袍。
隔着屏风,是一座玉质的温水池子,正有人在沐浴。
只是水波漾开,俨然是女子的身体,但与寻常女子追求的魁梧粗壮不同,这具身体显然更加柔美白皙。
倒像是闺中男子的皮肉。
门被推开,方才拿了太女玉佩的小侍手里捧着一套女子的衣衫进来,侍候屏风后。
“小九?”池子里的人闭着眼懒懒唤了一声。
来人应了一声,道:“太女殿下已出了城,二皇女去了丞相府。”
被叫做小九的小侍说完,却听见一声嗤笑。他正疑惑,那道慵懒且雌雄莫辨的声音又响起:“我关心她们做什么?我是问多少。”
小九想了想,语气轻快地算道:“太女殿下留下了五千金,玉佩折三千金,共八千金;二皇女留了一万金。”
“殿下觉得如何?”
池中人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自言自语:“我这两个皇姐出手也不过如此么……”说罢揉了揉眉心,闭上眼假寐。
重重灯影之下,池中人的面容看不真切,却让人移不开眼。
这哪是什么船清梦头牌星河公子,这分明是传闻里那个最不受女帝宠爱的四皇女,东方祈。
“咦,怎么突然下雨了。”小九看了看窗外,觉得纳闷:“方才我还见月色正好。”
“不过殿下从来都伞不离身,倒是不怕。”
东方祈闻言睁开眼,隔着池中温水袅袅热气,她的目光朦胧地落在某处。
那把古琴的旁边,确实还躺着一把伞。
一把用玉骨做的伞。
谁又想得到,如今京城人人欲得的玉璧,早在十多年前就被裁成了伞骨制成了伞,送到她的面前。
伞面若宣纸般白皙清透,只一角绣着个字,仿佛是从哪里拓下来的。
是一个“祈”字。
东方祈刚沐浴完跨出池子,却听屋顶有一声响动,像是有人踩在瓦片上的声音,动作不禁顿了顿。
小九神色一凛,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来,像受到威胁的小狼,警惕着屏息四顾。
衣袂翻飞,东方祈神情自若地披上了小九拿来的衣袍,然后看向窗外。
影子一闪,一身夜行黑衣的黑衣女子从窗户里摔了进来,扑通一声正正好好落入池子里。
溅了东方祈刚换好的袍子一身水。
东方祈拳头硬了硬,到底还是忍住了。
小九的鞭子却一下子就抽了过去,破空声凌冽。
黑衣女子惊恐地喊道:“别——”兔子一样蹿出池子。
只听一声惨叫,到底没躲过。
这时另一个黑衣女子也从窗户里翻了进来,动作干净利落得多,看着地上浑身湿透嗷嗷乱叫的前一名女子,上前补了一脚,咬牙切齿道:“活该。”
东方祈默默叹了口气。
小九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收了鞭子,皱着眉头指着地上的人骂:“樊桑叶你嫌命长了就去跳湖,别来这里丢人现眼还添乱!”
骂完还不解气,扬起手似是还想给一鞭子。
另一黑衣女子到底不忍心,上前拦住了,求情道:“桑叶她也不是有心的,还请阿九弟弟饶过这一回。”
小九瞪她一眼,连着一起骂:“管好你妹妹,樊桑木。殿下身边不是什么臭鱼烂虾都配待的。”
东方祈看着两个女人被骂得抬不起头来,觉得好笑。这会儿终于看够了戏,出言安抚:“好了,小九。”
小九顿时又变回方才温婉的模样,转头看见东方祈被水溅湿的衣袍,道:“我去替殿下再寻一身来。”转身出去了。
地上的女人委屈,道:“我是来给殿下报信的呀……”
樊桑木踢了她一脚,教训道:“站起来好好回话。”
“在琉璃瓦上滑了一跤,扭到脚了,还有刚才那一鞭子,可疼了。殿下——”
东方祈瞥了她一眼,道:“就这么说吧。”
“嘿,还是殿下好。”樊桑叶毫无形象坐在地上,一开口就说个没完:“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绕过阿姐的火眼金睛,结果还是差了点儿功夫,被你当贼人追了半天……”
“也怪屋顶的琉璃瓦又湿又滑,一不小心我就——”
“桑木,把你妹妹毒哑了送去楼下劈柴。”
樊桑叶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语速飞快:“宫中内侍局来了人,说陛下要她接殿下您进宫。来了有半个时辰了,现在还在皇女府里候着。殿下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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