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乌云连珠(3 / 5)
后生夜里爬姑娘的楼,还能有什么别的好事!”
戈舒夜睁圆了眼睛:“随便爬?人家也让进?”
莫愁大声笑起来:“你这姑娘,当然不是蒙头就爬。姑娘小伙子看好了,就趁着跳大舞时候勾手心,姑娘愿意了,就勾回去。等到晚上,绣楼的窗悄悄留条缝;我们莫氏姑娘身板好得很,要是爬错了,小心从楼上被摔下来闹个大笑话!”
莫问莫忘都笑起来,莫问说:“当年姐夫就差点被姐姐摔下来,就姥姥家绣楼上。被大姐一把按在栏杆上,幸亏姥姥一盏灯笼照着了姐夫的脸。大姐问:爬错了?这也能错?!姐夫犹豫了一下,大姐抓住他腰带往上一拎,半个人都伸在栏杆外面了。当时大姐吆喝:这个后生谁勾的?没人回答。大姐就说,我觉得我也挺好,要不你跟我?”桌子上已经笑作一团。
莫愁一点也不害臊:“那可不,得当机立断。”她转向戈舒夜,“我们莫家姑娘找男人都是用抢的,远道之客最金贵,要不是你,后天晚上这三个抬也得抬出去。哎,我听说你们中原姑娘一辈子只能找一个男人,哪个是你的?其余的给我们带去爬楼。”
闵少悛饭碗后面的耳朵都红了,沈芸咬着嘴唇双手平举表示“饶了我吧”,既想笑又想躲。只有杨昶挺挺胸故作镇定,觉得自己高枕无忧。
戈舒夜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磕在桌上:“他们三个都跟我没关系,你们爱抬谁抬谁。”
三人都微微地愣住了。
暮色四合,牛羊下来,鸡栖于埘。炊烟绕过来,塞进他们鼻腔里。
沈芸转过头,瞪着眼睛笑:“大小姐,不、能、这样啊。”
戈舒夜把酒杯举到嘴边,挤出一个假笑:“开玩笑。谁说汉人姑娘只有一个男人的,他们三个,都归我。”
闵少悛连额头都红了;杨昶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沈芸侧头,眼睛盯着她,她的假笑还在继续:
“对了,刚刚莫二弟说马伤了,是怎么回事?”
莫问答道:“哦,脖子上有白斑的那匹,脚脖子扭了,得歇十天半个月,不然怕残废了。”“青领?糟了!我们急着赶路,有处换马么?”莫问叹气:“还真不能换,有个缘故,青领也是,八成是跟那畜生遇上了。”“有匹黑马,四蹄白的?”莫家人异口同声:“你见过那畜生?!”
莫愁:
那畜生是匹儿马。原是过来放牧的藏人养的,小时候叫狼叼去了,不知怎的竟没死,还长大了,以为自己是条狼呢。要论马力,真是好马,那么高的胸脯、力大无穷,油光水滑叫人馋得慌,可就是野,套了好几次也套不住。凶的要命,马的个头又有了狼的胆子,真成了一大害。糟蹋庄稼不说,到处追骒马,还不会骑跨,只把小母马的膝盖都踩伤了。我们村里合计把它做了,白玛赛目不让,说它这辈子托生成畜生是来报恩的,自然有人来降服它;倘若毁了这桩功德,我们莫氏也得倒霉。我们就合计套住给骟了,也不挡它功德。
白玛赛目?哦,我们跟着放牧藏人叫,这里温暖无冬,放牧人冬天把牛羊赶过来和我们换盐。意思是莲花王女、佛门圣女,治百病,知过去未来,牧人把她当活佛供养。
我们莫氏,女人当家,族中有个规矩:女传男不传,莫家女儿生下来的一定是莫家人,莫家男子爬了汉人女子的楼,孩子就不归莫家了。莲花王女说,这里面有个缘故。莫氏虽说汉话,祖上却不是汉人,是一支叫做药师的游民。药师是神仙之后,血有起死回生、再生造化之力,原有神药:水晶樱桃,又叫君流离,散人内息;珍珠樱桃,可治百病、解百毒;真红樱桃,可治百伤、救人于既倒。她们就是女传男不传;却又是男显女不显,药师男人长得好看,身上有牡丹痣,像牡丹花纹,成年了就发红,药师女子外表上却没啥特征。她们是大潮之日乘船从海上而来,故我们有初一十五的跳火船庆典。药师女性五十不老,男性虽然好看,容颜却和普通人一样老得快。这些都是传说了,我们却没见谁家女孩五十不老、男孩身上有牡丹痣。只这神药,莲花王女还能得着,她说若实在要骟,给我们一粒真红樱桃叫喂了,当天就好了。不如一起套了它,若是灵验,送给你们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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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次叩门,慈恩寺大门终于缓缓打开,正当众人眼燃希望之时,却见门内戒律森严,僧兵制杖站列,长老一排,为首的是慧生的师弟慧徇,气派挺括。长老先齐齐“阿弥陀佛”地施了一礼,然后道:“僧慧生私自娶亲,犯色、淫二戒,以后不在本寺挂搭,度牒僧文在此,今后以游僧修行吧。一切职务由慧徇顶替。善哉!”慧生两道垂眉一瞪:“当初贫僧会唱经飞铙做道场的时候,不是说好守菩萨戒就行了么!再说了我儿子都十二岁了,你们今天才知道?我佛慈悲,有人伤着了,见死不救么!”慧徇道:“师哥,别怪他们,都是为了保全寺里。晁氏兄弟已被收押了,我们装作你们没到过这里,去吧。”
大门关上,晁醒再挨不住一头昏死过去。
乔老酒道:“阉狗好毒,陕刀门已然投靠!”闻人悯人叹气:“陕刀门有钱,看样领头的有个人很贪,慈恩寺多田多产,他们肯定要撇清关系。”乔老酒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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