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乌云连珠(2 / 5)
经,举春水在手中。不错,春水的鸣动让它讨厌,它不忿地甩着耳朵、跺着前蹄踱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命都要没了还管什么心魔不心魔!
嗞吭——春水剑刃划出剑鞘,金属摩擦的声音真好听,我向前一挺,剑尖微微晃动,清寒剑气激出一阵白霜。令人不安的鸣动消失了,风悦水明,黑马两只耳朵铜铃似的一竖又一低,它突然非常紧张,打着响鼻。真是好剑,一般意义上的好剑,趁手得要命,好想挥——咦,我好像一点紧张也没有了,那狂怒的凶兽对我好像突然失去了威胁,和风水花草没有区别,我甚至想去摸摸它。那就去摸——我上前一步,它头一低,掉头逃了。
“干嘛呀,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么,人、狗、猫、马,没个喜欢我的!”我气急败坏地对着水面挥了一剑,水花炸开,水面高分,河底鹅卵石被吹出一个一人长的菱形凹坑。
激越的河流迅速恢复了,仿佛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它,只有那凹陷处的水流翻起漩涡。
“我收回前话。”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熔掉它呢?我立起剑尖,好奇地看着它;白刃无辜地映着我的脸。我又挥了一剑,吔,不灵了;再挥两下,没什么反应。嗯?我匆匆把剑入鞘裹好:“不是我弄坏的吧?嗯,不是。”
我使劲嗅嗅,风中有烟味,逆风溯河该有人家,去问问路。果然不一会儿,就看见小河上有水车,清澈的水被一铲子一铲子地舀起来转到上面去,上端旁边有个大木桶,里面垫满了白沙,青翠的竹筒子接着水从头顶上架过去,远远地指向一个黄泥围子的小村落。
有个高壮少妇提着木桶在门前的竹筒里取水,我上前:“姐姐好。”她抬头瞅了我一眼:“终于来了,你和那些个后生是一起的吧?”“嗯?”“赶紧进去瞅瞅,在最后院。”我一听,赶紧冲进去。
沈芸在院子里踱步,开败了的栀子花瓣落在他肩上、头发上。他抬头看见我,半透明的眼珠一睁,站起来:“大小姐。”
“你伤着了?!”
“没有。”
“那,是谁?”
“大小姐、先别急,都不过是皮肉擦伤……”
我穿过院子,看见后屋中匆匆走出两个不认识的少年,一个手中提着叫血染了的木盆,一个提着药箱。院中青领在、青騧在,枣骝和黄骠居然也在旁边。两个少年姿容都生得非常出众,抬头看见我,脸一红,一个胆子大一些,笑着露出一口虎牙:“进去看病人?”我点点头。
屋中,杨昶右臂缠着绷带坐在铺上,闵少悛仰面朝天地躺着。
“喝了麻药,一会儿才能过劲。不碍事。”腼腆一点的少年安慰我说。
杨昶冷着脸:“现在才找过来?”
我突然想起来,问:“你们怎么过来的?其他人呢?”
杨昶道:“他们都突出去了。陕刀门狼子野心意料之中,原打算在慈恩寺会合,我们现今往南偏了不少。倒是你,东西事干重大,怎么马也骑不好?”
我静默了一下。然后把春水解下来:“事关重大,还是你拿着吧。”
杨昶眯缝眼睛,脸一侧:“这是盟令,没有推脱的道理。”
伸在半空中的手缩回来真尴尬。
“你,伤怎么样?”我勉强地继续对话。
“擦伤而已。”他简短地说,似乎不想继续。
好吧,“我去前面讨碗水喝。”我抬脚走出去。前院沈芸抬头,他笑笑:“大小姐,其实是二哥,杨兄,看你马惊了才跟着追了下去。侧对敌阵吃了不少火棱弓箭,寻医找到这里来。”“那你,们呢?”“枣骝是领头马,马勒不住。”他透明的长眼睛里笑意狡黠。
这家人家姓莫,村里几十户,大都姓莫,人人行医。他们医术甚灵,太阳偏西,杨昶就活动着手臂走动了,闵少悛翻了个身,似乎做了场大梦。当家大姐莫愁吆喝着两个弟弟碾粉晒药,爱笑那个是二弟莫问,腼腆一些的是三弟莫忘。莫愁有两个女儿,都在呀呀学语,莫愁一前一后背着还能不歇脚地挑满桶的水。他们不受铜钱,我只把头上两个银的双鱼衔九环步摇掰下来,插到莫愁女儿髻上。两个小姑娘很喜欢这亮闪闪又豁琅琅响的东西,在院子里蹒跚地跑来逐去,莫问和莫忘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各跟着一个。
莫愁已经招呼大家围坐动筷子。“外面这是又有刀兵?你们在这儿多留几日,身上受火,故要吃得清淡些。过几日再吃好的。”杨昶微微惊异:“不等令夫么?刚我还看到他在灶前忙来忙去……”莫愁爽朗大笑起来:“他得回家吃饭,不然他娘又嫌他吃里扒外了。我们同你们中原人不同,都是女子当家,男不婚女不嫁各找各妈。以前一家三四代同堂,楼要盖一圈。我娘只生我一个女儿,故而我家人丁单薄,下田都得姐妹好友搭把手。只盼再生几个女儿,两个弟弟眼看长大能去爬楼,也是吃里扒外的货!”莫问莫忘两人捂嘴偷笑,道:“后天满月,反正你们的马伤了也走不了。要是没有相好的姑娘,就住下来,也跟我们爬楼!”
杨昶觉得这个话题于礼不合、不应当继续下去。他微微瞟了一眼戈舒夜,她倒是好奇地追问:“爬楼是干什么?”
莫愁一点也不避讳:“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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