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自戕(2 / 2)
“我知道了。”宋瑾珘低着头,不再说什么。
薛启业开了屋门,出来朝外面喊道:“我早就听到瑾珘来了,等了半响也见人进来。”
宋瑾珘收拾好心情,脸上重新端着暖意,朝着薛启业走过去,身后的管家低头悄悄抹了一把眼角,就离开了院子。
“来来来,尝尝厨房新做的,”薛启业递了筷子,一脸慈祥温暖,“你能来,我开心。”
桌子上是扬州特有的蜜汁莲藕和四喜汤圆,是宋瑾珘父亲生前最喜欢吃的。他顿了顿,父亲离世时的无助与悲痛再次席卷上来。不过这次,有人陪在他身边。
他笑着点点头,夹了一块莲藕放入口中,含糊道:“好吃。”一向遵守礼节的他,此刻只想快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想再留遗憾。
待全部咽下,他放下筷子,起身行了礼。
“先生,我从小失去了母亲,后来父亲也离我而去。世事无常,我也懂得。瑾珘有幸遇见了先生,得先生教诲。今日瑾珘有一事相请先生帮忙。”宋瑾珘弯着腰,言辞恳切,态度十分恭敬。
薛启业上前扶起他,一脸担忧:“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我钟情于一女子,可家中无长辈,想请先生作为瑾珘的长辈去提亲,以表重视。”
薛启业想起来那日马车上的女子,倒是与宋瑾珘十分相配。他高兴地捋了捋胡子,开怀笑了几声,“这是必然的,看到你成家,你离世的爹娘必定欣慰。”
宋瑾珘的父亲原先是一穷酸书生,但是长相十分俊朗,宋瑾珘的模样也多半随了他。宋瑾珘的母亲是当地有名的富商之女,有一日恰逢下雨,俩人在春雨朦胧的街道相遇,一见钟情。
他母亲离世后,他父亲独立抚养他长大,许是带着对她母亲的思念,对他甚是严格,要求他君子六艺样样做到最好。
薛启业看着宋瑾珘成家立业,心里波动十分大,又细细询问了阮清瑶的情况,自然是十分满意的。待宋瑾珘走后,他吩咐管家为宋瑾珘准备了一份聘礼。
御书房。
门口小太监接到消息后,迅速低头到皇上面前,双手呈着一张纸,“禀皇上,刑部的人来报告,说是已经查出来了。”
路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双手接了过来,转头递给皇上。
纸上面满满都是字,皇上看完后,啪的一声,摔在桌子的上,吓得路公公心里一颤。
大约是不解气,皇上将那张纸连带着笔墨一同横扫了地面上。镇纸砚里面墨汁溅落出来,紫毫笔滚了几滚,到了小太监面前停下,惊得小太监头垂得更低。
路公公一边念叨皇上息怒,一边去捡地上的东西。他看清了那纸上的内容:
罪臣顾自堂,负圣恩,贪念钞欲,欺刑部中郎,夜将江陵丞因饭投毒,将其杀害。仵作亦臣所胁,凡事皆由臣所作。臣自知罪不容恕,但得留尸,见顾家死先。罪臣顾自堂亲书。
皇上顾忌着自己身子,抬手捏了捏额间,缓和了一阵,吩咐旁边的路公公:“去,让顾家人将他拉回去。”
宫里的人马不停蹄地带着圣旨去了顾府,旨太监念完,顾夫人当场晕了过去,留下顾时飞惊愕地僵着身子跪在那里。
他嘴唇微微张起,眼睛牢牢盯着宣旨太监,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接过圣旨的手不停地在颤抖,待亲眼看清了那圣旨上的内容,他瘫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心里疼痛不已。
父亲这是为自己替罪。
他使劲攥着手中的圣旨,若不是损坏圣旨是大不敬,怕是要将它撕个粉碎。
宣旨太监见到顾家人悲痛不已,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顾公子,罪臣死了是不能哭丧的,所以……”顾时飞咬牙忍着,听他继续道,“皇上能留全尸,已经算是开恩了。”
街道上的树枝都光秃秃的,残留的枯叶也衰败落下,落叶随秋风卷起,有的滚落到到顾时飞面前。
顾时飞忍痛跪拜,那太监低头看着,叹了声气,只得摇摇头。
顾夫人承受不住,已经被丫鬟扶着回了屋里。顾时飞掩起袖子擦干了眼泪,让清风牵马来马,俩人疾驰去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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