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五章第三节(2 / 2)

加入书签

不移,丝毫没有松劲。  测水坚持完成了。田边菊和龚向阳只觉得头昏眼花,手脚发麻,呼吸紧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但内心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人们纷纷跟上来了,一齐上前帮助收拾仪器,登记数据。曾春生感到累了,坐到石包顶上,一边抽烟,一边望着从芦柴山中间冲天飞起的鹭鸶、沙鸥和鱼燕等水鸟出神。  龚向阳活动了一下脚手,稍许歇了歇气,也走到百晓身旁挨肩坐下来。  “老曾,洪水淹没过这坨石头么?”  “没有,”曾春生扬起左边的眉毛,“从来没有过,洪水岂敢淹没它的头顶。”他振作精神,以平时那样的热情说,“你知不知道?这就是远近闻名的蜈蚣石。切莫小看了它哟,它还有很稀奇的来历呐。当年钱塘龙王搅沉八百里洞庭时,玉皇大帝派了这条蜈蚣下凡。蛇怕蜈蚣。钱塘君一看见它就熄了威,洪水退下去了。”等到众人围拢来的时候,他随即加了一个注解:“我讲的是神话故事,现在破除了迷信,实际上呢,蜈蚣石是多年观测出来的水位的最高标志。”  “百晓叔,我们现在没有闲心听你讲故事,”田边菊抱歉地笑了笑,“只请你讲一讲洪水没有淹没过蜈蚣石,有些什么依据。”  曾春生摊开手,很乐意地作了说明:“我说你呀,就是不爱多动脑筋,要细心点看唦。俗话说,耳闻不如目见。你再去瞧瞧,你们站脚测水的那块石头是什么色?水浸色,说明水淹没过。我们坐的这个包顶是青中带黄褐色,就说明没有上过水嘛,被风霜雨雪把它侵蚀得由青转黄了。大家说,我讲的在不在理?”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我出世的四十几年,从没见过洪水接近过石头顶。解放以后,崖边刻上了度数,即使蓄洪水位也才达到腰中间。再讲远些吧,杨幺起义时,就以龙凤山到蜈蚣石这一带为据地,安营扎寨驻过兵,至今还保留了许多的遗址,比如龙凤山有点将台,白骨滩有万人墓,朝天口有晒袍咀。”  田边菊听曾春生讲得头头是道,便高兴地对唐国安说:  “他讲的故事其实就是事实,对我们设计拦水坝和考虑水轮机组的安装高程,很有参考价值呐。”  唐国安没有听清田边菊的话,他正在思考另一个问题。蜈蚣石大有可能是对岸山脉延伸过来的,说明山脚走得相当远。通过勘探,倘若能够证实底下是石头和老底子,只有表面一层是冲积土,那么,朝天口正好可以修建电力排灌站,利用浩江湖凤爪滩筑坝,截断江流,在龙凤山建设水力发电站也就顺理成章了。  就在这时候,强伢子摸到长满湖草的沙滩上去了。他在齐腰深的草里头蹿来蹿去。龚向阳睁大眼睛望着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强伢子走上了石头包。他上衣扎进裤腰里,衣内的东西把胸前撑得鼓囊囊的。不等大家询问,他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淡青色的小蛋来。  曾春生打量了儿子一眼:“捡些鹭鸶蛋来做什么?”  “咦,”强伢子停止了笑,“快住嘴,别暴露我的‘军事秘密’。”  他溜下石包,连蹦带跳地往湖边上跑去,边跑边回头嚷道:“又是‘军事秘密’咯,等一会儿再告诉你们。”  龚向阳担心曾子强年幼出事,让史光荣跟了上去。接着,龚向阳带了一行人涉水到了岸上,继续往西南方走去。  走着走着,不觉望见树山里升起一股浓烟,好奇心驱驶大家加快了脚步。拢去一看,都惊疑得瞪圆了眼睛。原来地上堆了二、三十个皮蛋大小的泥巴坨坨,上面架起树枝和芦苇,熊熊烈火愈烧愈旺。烧了一阵,强伢子和史光荣各用两根树棍子把烧得通红的泥巴坨夹出来,往旁边一个积满了水的凼子里丢;丢一个,哧哧地响几声,同时冒起一团白烟。丢完以后,他俩又从水凼里捞出泥坨坨,随手在旁边的树干上磕了磕,掰掉泥巴,露出了烧熟的鹭鸶蛋。  大家不约而同的喝起采来:“嘿,想不到强伢子还会耍魔术。”  “呵呵,这叫泥巴坨变蛋,不算稀奇,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在后头呐。”  强伢子说罢,大家动手把鹭鸶蛋剥开了壳,吃着,说着,笑着。  唐国安捡起几块剥掉的泥巴仔细一看,霍地从地上站起来:  “泥巴是从哪里弄来的?”  强伢子噗哧一声笑得直不起腰来。史光荣指着前面的干泥坑说:“泥巴就是从那里挖的,坑里多的是青夹泥、观音土。”  唐国安心头一喜:难怪群众说西施湖湿地随时可以挖出风化石、无名土、青夹泥。去年的勘探,在湖中间也有同样的发现,可惜没有来得及全面普查,如果这次调查能够科学的证实这块地方基础不差的话,那就一切问题都好办了。  他边想边用望远镜向远方眺望,果见西南方隐隐约约有一片山脉,于是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  “老曾,那些远山前面有座明显一点的山峰,是不是龙凤山?”  曾春生定晴一看:“嗯,嗯,正是的。”  唐国安手上拿的蛋也顾不得放进嘴里,兴高采烈地发出了命令:“立即出发,走,目标龙凤山。”  从工程总监的语气和神态中,人们觉察出准是发现了什么新情况,可是一时又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