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式推理（3 / 3）

“没有啦，今天真的只是单纯来找你玩的。”

“那我可太荣幸了。”

“我是说真的啦！”

文艺院离安全局并不算远，中间隔了两个街区，何云升照例先将妹妹送回学校宿舍，再回安全局的公寓。

“诶呀。”

何云舒忽然感慨一声。

“怎么了。”

“今天吃得太饱，没办法再买夜宵了。”

“那明天再吃吧。”

“嘿嘿，不过好在夜宵也早就卖完了，也不算亏。本来今天去找你的时候想顺路买几个给你尝尝的。”

“顺路？”

“是啊，就是那个便利店。之前有次去找你，刚好路过，顺手买了一个包子，特别好吃。后来我又去买了几次，老板人挺好的，可能是看我经常去买吧，还特意给我留了，每次去的时候都还剩好几个呢。”

何云升的脚步停住了。

“今天就是想去买那个当夜宵，顺便也带给你尝尝，没想到下午去的时候就卖完了。明明之前去的时候店里都没人，怎么突然生意这么好……哥？你怎么了？”

“你之前买的时候，店里有员工在吗？”

“有啊。”

“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大概描述一下长相之类的？”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问法还像是在普通地聊天。

“我想想啊……”

何云舒思索了一阵，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像记不太清了，就一普通人吧，没什么记忆点。”

“你每次去的时候，店里都只有那个员工在，没有其他人吗？”

“应该是没有。”

“都是在什么时候去的？”

“傍晚五六点钟？或者晚上七八点吧。”

而吴一为则是在早上买包子，时间完全对不上。

“哥，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像审犯人似的，出什么事了吗？”

“噢……没有没有。”何云升连忙解释，“就是忽然想到，或许会有人利用卖包子传递某种信息……之类的，呃，这种桥段，可以……可以写进小说里。”

“什么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这家店出什么事了呢！”

“哈哈……”

“你真不如辞职来文艺院算了！剧团里三四个编剧加一起都没你一个有主意。”

“对不起啦……”

或许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

将气鼓鼓的何云舒送回学校后，何云升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这个点已经见不到几个路人了。中心城区的治安向来很好，只是前些年失衡症爆发式流行，为防止交叉感染，安全局关停了很多娱乐场所，还制定了严格的宵禁政策。虽然现在宵禁废止了，但人们因政策而被迫改变的生活习惯却很难再复原。

不过，没准因为早睡早起，大家的身体素质和精神状态都比宵禁前好了不少，抵抗力增强了，这才抑制了失衡症的进一步传播。

何云升一边跟自己玩着辩论游戏一边走着，不知不觉又绕回了安家便利店附近。

“24H”的标志还亮着，为少数无家可归、热衷于在夜间游荡的闲人指引方向。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钢筋森林中的路标，混凝土海面上的灯塔。

如果一定要这样比喻的话。

鬼使神差一般，他又一次推开了便利店的门。

那此时此刻站在何云升眼前的这位，或许就是这座城市真正的原住民吧。

黑发，个子略矮些，看上去年龄相仿的男人，正站在收银台内侧，将预制好的包子一个个放入保温柜中。

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动，他抬起头，一对深邃的、看不出任何情绪甚至活力的黑色眼眸对上了何云升的视线。

“要买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