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1 / 2）

“自助收银在这边。”

见何云升呆立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店员扬起夹子，指了指自主付款机的方向，而后又低下头，认真地调整着包子的摆放位置。

“好……”

何云升僵硬地转身，躲在一排货架后面，装作正在为买原味奶还是巧克力奶纠结。

一模一样，这就是他今天早上在紊乱区里见到的那个人。唯一不同的是眼睛，这个店员的眼睛是很普通的黑色，并不是什么一黑一金的异色瞳。

他深吸一口气，从货架后走出来，推了推眼镜。

“包子怎么卖？”

“一个一块。”

“那给我拿两个吧。”

店员闻言，抽出一个纸袋，从身侧的箱子里夹出两个还未放进保温柜的包子，很干脆利落地装好，封口，然后递给他。

“这边扫码。”

“好嘞。”

何云升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口道。

“欸，这包子卖得怎么样啊？”

“还行。”

“我有个朋友还挺爱吃的，天天跟我推荐，这不，我也来买几个尝尝。”

“哦，喜欢可以常来。”

“你每天都会来店里做维护吗？”

“差不多吧。”

“那就好，我就说嘛，店里这么干净，货架都理得整整齐齐，肯定是有人经常来照看。”

付款完成，何云升咬了一口包子，笑呵呵地看着店员。

“就连保温柜这种难清理的设备都维护得像新的一样，要不是今天碰到你，我还以为这只是个摆设呢。”

店员抬起头。

何云升笑意更甚。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里还能放包子。”

“谢谢。”

他像是完全听不懂何云升的暗语，移开了目光，继续收拾着小小的收银台，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管这家店的啊，我在这儿都住两三年了，也没怎么见过你。”

何云升斜靠在保温柜旁，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店员收拾，像极了无所事事、到处找事的街头流氓。

“去年年底。”

“要不留个联系方式？你们这儿的订餐服务还在做吧？”

“我们没有订餐服务。”

“没有？奇了怪了。”

何云升自顾自地打开手机，像是真的在翻聊天记录。

“那我朋友怎么说，想吃什么跟店员提前招呼一声就行，不在菜单上的也能买到？”

“你那位朋友叫什么？”

“啊？有必要问这么细吗？“

“熟人介绍可以一起积分，全场八折。”

“噢噢，那行，他叫……”

“哎呦这都四五月了怎么大晚上还这么冷……安孑？在不在啊？”

何云升身形一滞。

“在。”

店员平淡地应了一声。

“我的包子好了没？还有黑米粥。”

“好了。”

“哎好好好，值夜班又困又饿的，就指望这一口了……”

仿佛是天人感应一般，何云升铺垫了半天，正准备将这个酝酿许久的名字报出来，结果这名字的主人就用胳膊肘抵开玻璃门，大剌剌地闯到了他眼前。

“哟，这么晚还有生意……小何？是你啊，这么巧！”

“吴队，好巧，你还没下班啊？”

何云升的脸都快笑僵了。

“别提了，又轮到我值夜班了。”

吴一为直接从店员手中接过那个熟悉的纸袋，并没有付款。

“你呢？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闲逛，不困啊？”

“还好，我平时睡得就晚。”

“听说你跟秉林上午去东南区处理紊乱了？”

“是的。”

“速度挺快啊，我们巡回队还没到那就解决了，够厉害的，秉林现在可以啊，比以前成熟多了。”

“嗯，童队对紊乱很了解，跟他一起出任务效率很高。”

“那就好，他也算是我带出来的人，你跟着他好好学啊。”

“一定。”

“不过我还是得提一句，你们也别太累了，如果需要，巡回队随你们差遣，不用跟我客气，一家人不办两家事嘛。”

“好，童队他有时候比较要面子啦。”

“我知道，他还在跟我较劲呢，你有机会也劝劝他，你比我会说话。”

“吴队过奖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欸，你明天要不要吃包子啊？我帮你带几个？”

“我……”

“明天没有包子了。”

一旁沉默许久的店员忽然插话。

“啊？为啥啊？”

“食品厂关了，资金短缺，干不下去了。”

“不是……怎么这么突然啊，我还没吃够呢！”

“那剩下的这些，你要不全买走当个纪念？”

“怎么说得跟吃断头饭似的……”吴一为嘟囔道，“还有多少啊？”

“不多，十几个吧。”

“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