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局附属医院（1 / 3）

桃源的观众朋友们，中午好。

今天是太元二十三年四月十一日星期三。欢迎收看午间新闻栏目，今天的主要内容有：

“一局一队四院”发布联合声明，呼吁社会各界在失衡症感染率持续降低的后紊乱时期继续坚持对失衡症的零容忍态度，早排查、早诊断、早治疗；

科考船“读者”已驶入预定航线，计划于三个桃源日后与科考舰“序者”汇合，将数百名医学院和工程院的高级研究员送往未知、充满无限可能的墨海深处，围绕移民项目开展新一轮的研究工作；

巡回队近日在东北废区内抓获一批“黑潮”组织成员，初步调查结果显示，“黑潮”仍在从事研究紊乱、诱发紊乱、交易纸质书等多项危害桃源公共秩序的不法活动，望广大市民朋友如发现类似可疑人员及时上报；

……

太元二十四年新年晚会筹备工作组组建完成，现向社会各界征集节目，题材不限，欢迎广大市民朋友踊跃报名；

……

——午间新闻·节选

“你、你说什么？”

检查科室内，侯茭终于从四五个显示屏后探出头来，难以置信地瞪着何云升。

“你居然把护目镜摘了？”

“呃，是啊。”

何云升离开现场后径直冲向了侯茭所在失衡症处理科住院部，一番检查做下来已经是下午了。他任由侯茭给他接上各种仪器，自己也在脑中一遍遍复盘当时的经过，慢慢也从发现异象的兴奋中冷静下来，开始觉得有些后怕。

但自己后怕、反省是一回事，堂而皇之地违背医嘱又是另一回事了。侯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何云升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一边戴眼镜，一边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找补。

“我也觉得太冒险了，但形势所迫……”

“形势所迫个头啊！你天天在一线，不知道那些没做任何防护误入紊乱区的平民是什么下场吗？被巡回队捞出来送到收容所隔离一辈子都是命大的。”

“但我又不会……”

“何云升同学，我必须要纠正你一个观点。”

“您、您说。”

“你的特殊体质是‘现有仪器无法测量出实际精神偏差值’，不是失衡症免疫，就算测出来是零值，不代表你就没得失衡症。你自己回忆一下，在第一次测出零值之后，你真的一点症状都没有吗？焦虑、抑郁、失眠、食欲减退，还有偶发的轻躁狂，如果不是现在医院普遍依赖仪器诊断，放在过去那种问诊时代，你早被收容一百次了。”

“也没有那么严重吧，我自己感觉还好啦。”

何云升干笑着打哈哈，侯茭见状翻了个白眼，又坐回显示屏堆里。

“恭喜。”她拉长了音，“还是零值。保险起见，给你修改成正二点六七三了。”

“太感谢了。”

何云升从检测台上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侯医生。”

“说。”

侯茭显然情绪不佳。

“你有没有办法看到历年来失衡门诊的就诊记录？”

“就诊记录？”她皱起眉，“你要干什么？”

“我想查一下那个人有没有来过医院。”

“你说那个异瞳男？”侯茭叹气，“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他也是幻觉呢？”

“没道理啊，如果他是幻觉，为什么我最开始没看见他呢？”

“你后来看见他，不也是在紊乱区内部吗？还是在内核边上。这不明摆着是幻觉吗？”

“万一他是真的……”

“不可能啦，平民不可能离内核那么近还没事。”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没遇见我之前还觉得偏差值不可能是零呢。”

“好吧，就当他是真的，我也查不出来啊。先不管我能不能看到就诊记录，桃源这么多家医院，他很可能没在这边建档。而且，如果他真有那么神通广大，估计根本不会去医院吧。再说了……”

侯茭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男，黑发，跟你年纪差不多，比你矮一点。就这点信息怎么查？”

“还有异瞳啊！”

“这就是最离谱的地方啊！哪有人两个眼睛颜色不一样的，你是不是动漫看多了啊！”

与侯茭的交涉失败了，这也在何云升的预料之中。

他像往常一样，在医院里左拐右拐，最后混在普通的病患和家属中挤出了医院大门。春季流感高发，医院要求进出人员都戴口罩，这倒也方便了何云升，毕竟这是安全局下属的医院，自己频繁出入难免会撞上几次熟人，万一被认出来多少有点麻烦。

一位年轻母亲抱着孩子从他身边匆匆走过。孩子大概有四五岁，早已过了需要父母抱着出行的年纪，但他显然很不满意这份超龄的便利，不停地哭闹着、挣扎着，想从母亲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打针嘛！我不要！”

“打了针就能退烧了，乖啊。”

“我现在不难受了！”

这样的情景在医院是家常便饭，但何云升还是饶有兴趣地目送一大一小离开。他很少见到在医院里乖巧听话的孩子，面对针头、药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