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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出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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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三,晴,宜嫁娶。

一抹桃红从眼前晃过,恍惚间有清香拂过。

“这是绒花?倒似真的桃花一般。”晴玉从案几间抬首,揉了揉略显酸涩的腕子,望向身边人的心意,“是竹叶扎的?手越来越巧了,上头香水配得也巧。”

名唤竹叶的小宫女腼腆跟在青梅后面,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奴婢瞧着娘娘这几日有些闷,外头正是春暖花开的日子,偏娘娘要照顾几位小阿哥不能出去,便想着给娘娘扎几束鲜花解解闷。香水是青梅姐姐配上的。”

“照顾皇子是荣耀,倒外头可不许这般说,倒似抱怨一样。”青梅微微提点几句,语气却不是正经地责怪,转过头又替竹叶邀功,“不过这花扎得是真好,意头更好。开春了喜气也旺起来,上月史家的云姑娘喜得佳婿,今日又是贾府二姑娘的好日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算算……娘娘赐下的添妆这会也该随着二姑娘抬出府门了。”

“是该出门了。”晴玉轻叹口气,“但愿我添的那点东西能叫迎春多些体面,否则……罢了,我哪里管得了旁人家的事。”

自打知道了贾府宁肯哭穷装傻也不肯体面退场,晴玉就担心迎春的婚事只怕更要潦草了事。添妆的单子斟酌又斟酌,古书古画、钗环首饰乃至打赏用的金银锞子,所求的不过是以死物彰显对活人的重视。

倒也不是说晴玉与迎春多么感情深厚,只是原著她被丈夫折磨致死的结局太过惨烈。同身为女子,实在觉得触目惊心。

何况前阵子迎春对黛玉的关心也是真的。面对好不容易比原著勇敢了一些的迎春,晴玉自然更不希望原先的悲剧再有重演的可能。

但晴玉本人是没法去再看一眼的。

一入深宫,除了陪着皇帝再无出去的可能。就连派梁顺去添妆的日子都被迫提前——尽管工期拖得久了些,但残酷的现实是,晴玉自正式入宫以来领取的第一桩大项目“牛痘疫苗接种”其实还没有完工(主要原因也是康熙的孩子同步在生,一茬茬耽搁的速度快要跟不上他生孩子的速度)。

于是等皇帝规划好了国家大策,撒好了应对小鱼小虾的饵,大手一挥又把从六阿哥到十阿哥打包丢进了永寿宫。

打工人没有拒绝的余地,别说永寿宫能成为独栋别墅本就是给孩子们留的空间,就说晴玉自己还得攒着项目奖励以备不时之需。

只可惜林如海被派去边疆的敲打犹在眼前,哪怕这一批小豆丁里藏着著名夺嫡小团体“八九十”三人组,晴玉也只能拿出更甚从前的谨慎,思想教育大业愈发困难——当然,鉴于三人组目前最大的不到五岁,最小的两岁多点,晴玉就算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能刷个脸熟就不错了。

五岁,在这深宫似乎便是皇子们的一道分水岭。往前是生母/养母护航下的直觉培养期,往后则是一日千里的填鸭式教育。父亲的要求与母族的期望都叠加在幼子身上,很可怜,但也很怕地培养出了他们不同于普通孩子的优越感与敏感心。

五个特殊的孩子聚在一起,又是内外不安的时节,饶是晴玉也有点烦得慌。

“娘娘实在不必太担忧外头。”青梅示意竹叶拿了白瓷瓶来,将扎好的绒花点缀进去,在案几上添一抹春色,“迎春姑娘嫁的那家好歹也是咱家老爷见过的,前阵子姑娘进宫不是还说吗?为了前线战事和药堂的事,他家可是京里头一批响应的富商,加急从江南筹措了二十万两白银,可见心里头是有点仁义在。”

“仁不仁义的不好说,识大体、知轻重或许是真的。”这话晴玉不好说,不过的确有被青梅的论据稍稍安抚到:一个聪明又要脸面的人家,总归是比原著里的中山狼靠谱。

“再者,迎春姑娘可是有两位姐姐在宫里呢。咱家姑娘每个月都能进宫来。迎春姑娘若真有什么过不去的,那可是随时都可能被宫里知道!纵然那家里有些个轻狂的,不也得掂量掂量?”

“那倒也是,还有她本家的元春呢!”

真处理起事情来,她们这些妃嫔其实鞭长莫及,但论起威慑力总归是有的。晴玉顺着想了想,终于发现自己忽视了今时与原著的一个重大差别:元春还活着呢!还是公主的生母。

“对了,前些日子忙着准备阿哥们接种的事竟没顾上——贾常在那边也给宫外赐了东西?”

“赐了,是四柄玉如意、四串香珠并钗环布匹等物,俱是宫里头惯用的喜庆吉祥式样。”

“宫里头的式样就挺好。人家是巨富之家,真论起来可不缺珍奇的玩意,想要的是宫里这份贵重。”

可见元春也是真心在替迎春打算。事到如今,晴玉能看出来的结局,元春怕是也多少猜到了。可元春终究无力回天,即便派人去劝贾府舍弃家财也是无用。万般无奈,终归只能期盼着再庇护一点姐妹们,希望如自己一般不幸生在四大家族的姐妹莫要再被家族摧残。倒是莫名和晴玉担忧姐妹的心有些殊途同归。

青梅见晴玉出神,走上前将桌上搁置的笔墨收起,一举一动间是入宫以来精心练习的熟稔。

现在将青梅白苏她们放到外头,周身从容老练的气度绝不会逊于任何主位身边的“老”掌事女官。唯独在永寿宫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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