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管家（2 / 2）

？您是干净了，三姑娘可如何？”

一席话说得迎春脸色都白了，连晴玉都目瞪口呆，心说不愧是“撕扇”名场面贡献人，到哪都是王者绝杀。

不过泼辣是真泼辣，护主也是真护主。众人呆愣一瞬，探春最先反应过来，“噗嗤”笑出声来：“你这丫头，一心为了你主子好，就编排起我来。”说着伸手要拍晴雯。都是从小见惯了的交情，晴雯也不怵：“非是我要拉你，若我们姑娘自己能立起来，我也不用这般说话了。”

“那容易。咱们去回老太太，你就跟了我，这个性子我喜欢。”

“不止你喜欢。”熙凤作为管家话题的发起人，自然不会让事情在姐妹间闹不愉快，“我也喜欢。好丫头，生了张厉害的嘴，若是跟着我去管家保准比平儿还好使。”

迎春只是怯懦，但是并不糊涂。她如何不知道晴雯说得有道理呢？最初推拒的话是下意识反应，但转眼就反应过来自己是让探春和丫鬟们都为难了。

只是从前她总觉得，在这个糊涂家里做个糊涂人未必不好，忍一忍什么过不去呢？然而现在晴雯把话大咧咧地挑破，她觉得难受之余，又有点不一样的感觉。是种很微妙的滋味，抓不住摸不着，但是很熟悉——像是无数次午夜梦回，梦到秦可卿惨烈的血色时那种感觉。

晴玉见迎春有动摇之意，有意推她一把，顺着熙凤的话接下去：“你们可不能把晴雯要走。这么忠心丫头，人要走了，心也要不走。再说，都是跟着管家，怎么就不能跟着二妹妹了？旁的我不晓得，但二妹妹的数算能力大家都知道，真要是看起账本来，家里头还真不一定有人比她快。这么个好帮手，再配上司棋和晴雯这两个嘴快的搭档，那可不是事半功倍？”

这还真不是胡说，善棋者多善算。

晴玉曾经好奇过姐妹们的特长，无意间发现迎春在数学方面真是天资卓然，更关键的是不觉得数字枯燥，耐得下性子琢磨。这样的人才放到现代简直是天选科研人！身为被数学吊打过的小可怜，晴玉很长一段时间看迎春都像看国宝，只可惜在古代，数学能力几乎是闺阁小姐最难展现的能力之一了，大约也只有算账本还沾点边。

而在管家大任里，如果让迎春去跟婆子们对线是有点困难，如果只是算算帐再转交给别人——那么迎春也没有那么难接受。同样的，对于想要展现才华又最好不要“与众不同”的探春而言，迎春来算她来管无疑是个好选择。

心动了，事情就好办了。

本就是姐妹们之间的小聚，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也都体贴着彼此为难处，又有熙凤这个看一知三的人精在，很快就把迎春给劝定。只不过三春来了两个，剩下一个也不大好看，熙凤想了想，又道：“既是要学，越性都学一学。四妹妹也不必顾忌东府西府的。要我说，宝姑娘林姑娘也搭把手才好呢。”

“怎么还搭上我们？”晴玉笑笑，晓得熙凤只是稍作试探。管家这事，一个人管可以当家做主，三个人管可以彼此分担，大家都来就只能是大杂烩。既然给迎春留了空间，她和黛玉是绝不会掺和的，“好嫂子可饶了我们吧。父亲新接了调令，不过月余就能进京，我们俩忙着安置京中老宅还忙不过来，嫂子竟还惦记再拉我们做苦力，可是没有道理？再者年节下我和妹妹总得跟父亲一起过，到时候账册一丢，还上哪里管去？”

“是我糊涂了。你们俩哪还用学管家，现有的要管呢！”熙凤嬉笑，“只是两个伶俐人在我眼前却不能用，可不是人家说的‘看得见吃不着’，叫我怎么不惦记？”

宝钗自打管家事起便一直不发一言、不置一词，嘴角噙笑看着众姐妹将事情定下来，叫晴玉也摸不透她在想什么——现世和原著已经变了太多，薛家、王家和贾家的牵扯也太多。管家固然得罪人，但原著里宝钗也有参与。作为既定的“宝二奶奶”人选，提前渗入自有好处在。

然而只听到宝钗说：“我和晴姐姐一样，家里头有的忙呢！京里新宅子虽说有伯母照管，但我们这些小辈怎么就好闲着？自然要多去学学打下手。待过了年，我哥哥也打算说亲，到时候自然得搬出去住。这管家之事，嫂子可是找不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