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祭天台（2 / 3）

坐上了之前安排好的前往祭天台的马车，一路上我都在想：殷郊跟他母后说什么了？什么名分？难不成要结婚？我还没想这么久远的事呢！我和他只是互有好感，就算有男女之情也不至于这么快谈婚论嫁吧，我这身份确实当不了太子妃，那我也不能接受做侍妾啊，要我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人举案齐眉，这怎么可能呢。再说了，殷郊将来如何还未可知，万一他像书里说的那样死了的话，那我不是要守寡了？呸呸呸，我怎么能这么咒殷郊呢，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我心里很清楚，在这个乱世之中，想要保全自己很难。我即使知道结局，但身处局中，我如何能独善其身？我和殷郊究竟该何去何从？

“海大人，祭天台到了。”马车停了下来，我恍惚间回过神，提着食盒就下了马车。

“姬发。”我看到正要上楼的姬发，叫住了他。

“小玥，”姬发一脸惊喜，“你怎么来了？你……今天打扮的真好看。”

“是嘛，是王后赐我的新衣，我也是奉大王和王后之命前来的啊，殷郊在哪儿？”我提着食盒问。

“你这是给他送的？”姬发看见了我手中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是啊，王后让我送来的，大王让我来和督造官确认修建进度。”我如实回答。

“好，殷郊在楼上，我带你上去。”姬发重新露出笑意，带我上了楼。

“小玥，你怎么来了？”殷郊本来正凭栏远眺，回头一见我来了，迅速走过来，我只好把来意又说了一次。“你今天的模样真是绰约生姿啊，有几分窈窕淑女的意味了。”殷郊上下打量着我，认真地说。

“瞧你说的，难道我平日不是女的？”我故意瞪着他。

“不是不是，你怎么样都好看，”殷郊憨笑着，低头看着盒中的点心不好意思道：“母后又给我送吃食了，这次居然还让你送过来。”

“这不是我正好要过来吗，就顺便带过来了，”我笑着说，觉得殷郊有些孩子气，傻得可爱，“怎么样啊督造官，祭天台建的如何啦？”我调侃道。

“小玥，你别取笑我，你来看看。”他带我来到栏杆边，我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远处的祭天台周围是数不胜数的脚手架，祭天台范围之高、之广实在是出乎我意料，一头头巨象运输着建造所需的无数木柱木板，脚手架上，数以万计的工人只着蔽体寸缕，有的人赤足行走，有的人脚踝上还捆着麻绳制成的镣铐，一步一步艰难前行，他们的皮肤在阳光和风雨的侵蚀下十分黝黑粗糙，瘦骨嶙峋，背上还扛着巨石，一点一点向上攀爬，眼前的景象简直触目惊心，我关注的早已不是壮观宏伟的祭天台，而是这些可怜的人们。

“祭天台原来这么大啊，看样子快建完了吧。”我有些不忍，回过头对殷郊和姬发说道。

“哪有这么快啊，”殷郊的话让我疑惑。

“小玥你来看，这是祭天台的样板，”姬发将我带到一座模型边，“现在的进度刚刚建完第一层。”

“什么？”我瞠目结舌看着眼前的足足三层之高的祭天台模型，一层就已经耗费了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若是三层，不知这些工人还要辛劳多久，越高建造越困难，很多人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我不禁想到了万里长城的建造，多少血汗堆出来的，眼下的祭天台不也是吗？最悲哀的是，这么一座耗费时间、人力、物力建造起来的祭天台，最后会在一把火中消亡殆尽，难道不觉得可笑吗？殷寿在想什么？

“要想消除天谴，大王就必须自焚在这祭天台吗？”姬发环视着祭天台模型提出疑问。

我心中升起几分疑惑：如此折腾地建造祭天台，殷寿就为了台成之日在此自焚献祭？真的有必要吗？建造完成还不知需要多少时日，他真的有心自焚献祭吗？还是说，他不过在拖延时间？

人的思维真的很可怕，一旦打开一种思路就如开闸泄洪一样，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对殷寿自焚献祭的怀疑，但又无法确认，也许他真的是想要自焚？也许他只是想死得伟大些才整出这样的排场？也许祭天台永远也建不完？

“也许，只有神仙才有办法。”殷郊仰视着上方，幽幽地说道，他们俩还在担心殷寿的安危，我却更担心外面那些流血流汗的可怜人。

“轰隆”一声，巨大的声响着实让我们三人吓得不轻，“怎么了这是？”我刚话音刚落，三人便一起来到栏杆边，只见一只巨象受了惊吓似的慌忙跑开了，“你们看！”姬发指着远处上方。

我们一起看过去，一组被捆着的木桩因为跑开的巨象而急速上升，他们都在注意祭天台的动向，我却关注到楼下三个衣着与他人不同的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一个身材挺拔修长的年轻男子，二人皆身穿灰白色道袍，旁边还有一个小孩儿，小孩头上扎着两个小发鬏，光着双脚，腰间系着一条红绸带。我正猜测着他们的身份，只见中间老人口中说了什么，那小孩儿脚下出现两个着火的轮子，腰间的红绸带变宽变长，像有生命一样自动缠上了他的臂膀，他踩着两个轮子向上飞去，口中喊着：“可憋死我了。”真的是哪吒。只见他飞到空中，甩出身上的混天绫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