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送她回家（1 / 1）

乔冉和顾南延两人给老人做了简短的告别，便离开了。可能是有些累了，一路上乔冉把头轻轻靠在车窗玻璃上，看着从市郊到市中心，逐渐变密集的车流，以及由一排排车流的攒动和摩天大楼的LED屏幕闪烁所渲染的繁华夜景。她总觉得这一切像梦，不真实、虚幻，本来以为此生不会再见了，命运的手最终还是把她推回到了他身边。

“你开心吗？”就在乔冉看着车窗外似真似假的风景，准备睡过去时，顾南延问了她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没有什么开不开心的，都是为了生活。”乔冉脱口而出这句话之后，似乎想起这句话，好像是多年前，顾南延对他所说过的，现在她原封不动的用这句话来回答他的问题。

“那你呢，我离开的这七年里，你开心吗？”乔冉反过来问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怎样的答案，又或者，只是单纯想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已。

“开心，也不开心吧。”

“噢。”乔冉没想到他的回答可以这么敷衍，敷衍到不如不说的地步。她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继续望向车窗外，想着他的这七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对自己又是怎样的想法呢，是追悔莫及，还是无关痛痒，又或者是庆幸这个麻烦女人终于离开了自己呢……都说痛苦是作家的温床，那么，顾南延是否也曾为她痛苦过呢，不得而知。

“对了，我等会要去拿个东西，你把我送到开阳大厦前的广场那就好了。今天谢谢你了。”

“我记得开阳大厦，离你住的地方，还有些路吧，我等一下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回去。”乔冉可能是不想麻烦他，也可能是不想过多的索取他，和他表现的过分亲密，拒绝了他的好意。

车开到开阳大厦的广场前，乔冉正准备下车，顾南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放在了他手上痴痴地看着，仔细端详了一番，又轻轻抚摸了一阵，说：“这就是国内顶尖游戏公司的程序员，同时也是知名插画师，画出无数令人动容的作品的手吗？”乔冉过了半分钟后回答他：“你，清醒一点，你没事吧，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似乎有话还没说完，也许是怕她抽手就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乔冉，下个月月初，我有一场签售会，希望你能来。事成之后必有重酬，时间地点到时候会告诉你的。”“嗯，好”乔冉没有拒绝他，而是点了点头，开车门离开了。

顾南延望着她渐渐模糊在夜色之中的背影，回味起刚才抚摸她手的触感，回忆渐渐涌上心头 ，泪水逐渐打湿了眼眶，模糊了这一片夜景……

回到家，顾南延洗漱好，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打开电视，电视里放的是今天发生的，和他的生活没有一点关系的新闻。他打开啤酒，猛地一口饮下，差点没把自己呛到。他一边喝，一边细细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格倒是没什么变化，直来直去，乐观开朗。就是有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逻辑，傻了吧唧的，根本让人摸不着头脑。有的时候真想敲开她那带着可能只是为了显高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有的时候，她在顾南延眼中，就是有点疯的傻子，尽管他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的形象应该也不太好。但是这个傻子不是一般的傻子，是他爱的傻子。顾南延想，她这性格可能是与她之前那些辛苦的经历有关吧，他想起了多年前乔冉和他说过自己的家庭。其实他们都是离异家庭的孩子，顾南延也能理解她变成这样的原因，再加上后来乔冉的父亲，对她那莫名其妙的约束，这一切让他更心疼她了，就好像从她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两瓶酒了，让顾南延的头有些隐隐作痛。倒不是他酒量不行，也许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导致他心里很乱。恍惚之间，他又想起多年前，乔冉会告诉他，喝酒伤身，让他少喝点，少和“酒蒙子”朋友来往。又想到之前乔冉因为酒量不行，在moon戏剧社的一次不太文明的聚餐活动中，她谎称自己“酒精过敏”，但是也没能逃过那群社团老油子的劝酒，最后还是顾南延替她喝了那些酒，好在他酒量还不错。乔冉的酒量是真的不行，她有在私底下，在他面前喝过几次，酒量差到，也就两杯啤酒，就能胡言乱语，说一大堆屁话，甚至走路都走不直了。倒是她出国了之后，变得愿意喝酒了，酒品依旧还是那么差，喝醉了之后，就不分青红皂白打电话去长篇大论的问候顾南延，不过，他倒是无所谓的，甚至还因为能如此听到她的声音而感到一些高兴。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顾南延也没想到此刻的自己能如此胆大。趁着酒劲，他拨通了乔冉的电话，对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还没睡呢？是有什么事吗？”

“喂，我爱你！”

“我也爱你，比你想象的更爱你，”对方也许是听出了他喝多了，料定他会忘了她说的话，干脆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早点睡吧，别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