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3)
入了水银,又水又亮,瞧着让人怜惜不已。
张林羽看着眼前容色艳绝的姑娘,竟生出愧疚和胆怯,只低声道了一声:“微婳妹妹。”
微婳将热茶替他倒上,想听他自己言说,可等了一会儿,他仍旧没有开口,心中残余的微弱希冀便如那渐冷的炭火,一点一点泯灭了。
“早些日子,西域来了一群变戏法的,戏台就设在福林楼,听林羽哥哥说要邀我同去看看,可如今变戏法的都走了,怎的也没见林羽哥哥递个信来。”
微婳的语气微嗔,可脸色如常,仿佛还如从前一般对他。
亲切平和而又温文客气。
张林羽躲开她的目光,将头低下,“我忘了。”
“哦,原是忘了。”微婳亦是垂下了头,只觉得这会子天气暗了许多,更冷了。
张林羽默了一阵,终是艰涩开口:“微婳妹妹,你家的事,我同父亲说了,我们家,实在无能为力……”
“张公子不必愧疚自责,这原也不是忠义候府能插手的,是微婳不懂事,叨扰了贵府,实在不该,微婳向张公子和侯爷致歉。”说罢竟起身向他行礼致歉。
张林羽胸口一窒,呆呆看着她,一时忘了反应。
她从来都是唤他林羽哥哥,这声张公子刺得他胸口疼痛。
可疼归疼,手中那握了许久的东西终究还是递了出去。
“这是你我母亲结义金兰时候的信物,今日且先归还于你。”
桌上一块莹白暖玉,雕着莲花水纹,静静躺着。
这何止是两人母亲结义金兰的信物,更是沈家与张家缔结秦晋的信物。
沈府主母柳氏和忠义候先夫人曹氏儿时情谊笃深,及笄那年更是结成金兰,两人约定日后嫁人生儿育女,无论贫贱富贵也定要结成儿女亲家。
微婳握起那块玉佩,心中冰凉,却仍佯装不懂,故意问道:“这是为何?”
张林羽看着她纯真模样,顿时有些心软,可父亲厉声告诫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羽儿,男儿志在四方,不要沉迷在一个女子身上,沈家败落已成事实。你是不知,圣上的御书房里弹劾沈思的奏章都堆成了山!”
“我知吾儿有麒麟之才,将来定国安邦会大有作为,若是选对了路,那更是鹏程万里!你明年春闱在即,大好前程,为何要去趟沈家那趟浑水,莫要色令智昏,自毁前程!”
……
“微婳妹妹,当初柳伯母与我母亲不过是一句戏谑之言,许多事情都未摆在明面上,父亲让我将信物归还与你,于你,于我都好……”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忠义候夫人曹氏前年已过世,如今忠义候续弦的是河东杨氏。
若是她沈家辉煌依旧,不管曹氏是否在世,结亲之说便依旧是金口玉言,现她沈家前途未明,结亲之说便成了戏谑之言。
“多谢归还。”微婳将玉佩收回。
“微婳妹妹!”张林羽始终心中不舍,“结亲之事虽然不成,可若是在别的地方需要帮忙,在下一定竭力相助。”
微婳听得明白,这是告诉她,入他忠义候府做正室夫人是没门了,若是愿意委屈做个妾或是外室,他张公子还是能说得算的。
她唇边噙着冷笑,“不必,张公子才华横溢,侯府高门大户,沈家不想障公子前程,更不敢攀附侯府,从此一别两宽,小女子告辞。”
砚儿见微婳起身,急忙将茶钱递给店家,追上自家姑娘。
砚儿觑着微婳的脸色,小心唤了一声:“姑娘?”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微婳的脸上,原来积在胸口的滔天怒火被冷风一扑,倒也消散了些。
“无事。”微婳将帷帽戴上,将那愠怒脸色遮掩了去。
不过是摊牌罢了。
确实如张林羽所说,对张沈两家都好。
起码经此一事,她知晓张林羽只不过是个审时度势的利己之人,而他也明白,她沈微婳绝不做见不得天光的温柔娇妾。
况且此前她跟张林羽也根本谈不上倾心相许,只不过因母亲的原因与他多见过几次面。
既知彼非良人,那也无甚可惜的。
今日天气不好,宁德街上的店铺早早关了门,只有文轩阁一家还开着门,店里竟还有两位客人。
微婳走近自家画馆,便听见李嬷嬷在与人争执。
“春宫图怎么了?如今跟你家做生意是给你家姑娘一点薄面,你以为沈家还能有从前风光?可不要痴想了。左右都是画,画花鸟画人不都一样吗?我是替沈姑娘可惜,可千万不要浪费姑娘的一手丹青妙笔呀。”
“放你娘的狗屁!我沈家一日没被定罪,就一日还是清白良民,我家姑娘高贵玉洁,轮不到你们这些黑心瞎眼的糟心货来埋汰!什么乌糟低贱的玩意儿也敢来我家学狗子乱吠!拿着你这脏东西滚出去!再敢来我家,我去官府告你们私贩□□。官府要是不管,我老婆子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李嬷嬷为人老辣,一顿劈头盖脸的怒怼让来人臊红了脸。
“不知好歹的老货!”来人骂骂咧咧地走了,经过微婳身边时看了她一眼。
微婳带着帷帽,来人看不清她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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