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 / 2)
事成之前,知道冒充之事的人越少越好,为了叫白梦真孤身前往,方嬷嬷故意找借口拖住芸香。
至于秦倩荷,衙役到金陵拿人时,她的手上还带着一副粉红珍珠串成的手串。
而那位当年假冒芸香的丫鬟,早已被秦倩荷折磨致死。
·
回去的路上,赵临欢在马车里睡觉。
温少辞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小脸。
“累了吧。”
昨晚,赵临欢熬到大半夜,才绘制出秦倩荷的画像。
分明只见过一面,难为她还记得。
樱桃小嘴嘟了嘟,仿佛在梦中与谁置气。
温少辞喉结滑动,身子往前一倾,吻在她的唇上。
随着年岁渐长,欲念愈发难以克制。
赵临欢在一片滚烫中醒来,入眼便是雕刻金玉满堂的车厢壁。
视线下移,顿时又惊又恐。
她的两条藕臂搭在温少辞的后背,她的两条小腿盘在温少辞的腰间。
她整个人,正在温少辞的怀里高高低低。
温少辞颤着嗓子:“公主,公主……”
赵临欢咬了咬牙。
“温少辞,你混蛋!”
动作骤然停止。
温少辞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懊恼得不得了:“咱们还要多久才能成亲。”
赵临欢嚎过那么一嗓子,总算关注起当下处境,小脸瞬间羞红,声音也变得粘粘糊糊:“你,你快放开我。”
温少辞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赵临欢正讶异他如此乖巧,马车便在宫门口停下。
“明日不去查案?”她问。
温少辞轻笑一声:“给京兆尹机会,让他将功补过。”
身为闺阁女儿,白梦真几乎不与外人接触,从她的角度来找凶手,自是困难重重。
傅连雪不一样。
他遭了殃,谁会受益?
赵临欢略想一想,道:“你早就知道他不是凶手?”
温少辞垂下眼:“只是直觉。”
说起来,他与傅连雪算得上同病相怜。
年幼失恃,继母伪善。
当初,他会远赴江南求学,未尝没有担心小王氏迫害的缘故。
所以,得知傅连雪长住寺庙时,温少辞便怀疑长兴侯夫人厉氏心怀鬼胎。
长兴侯府是世袭罔替的爵位。
厉氏却是继母。
按照时下规矩,她将来由嫡长子奉养。
待到分家,厉氏不仅要跟亲子分离,还要眼睁睁看着他沦为旁支。
她会盯上爵位,也算人之常情。
阴谋为何叫阴谋?
因为不能站在阳光之下。
如今有了作案动机,剩下的事,不用温少辞出手,京兆尹也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厉氏自是抵死不认,可她身边的陪房扛不住刑,几板子下去,全招了。
厉氏的乳娘有位幺孙,正是他,杀害了白梦真,案发之后,幺孙在无妄寺待够一个月,然后故意犯错,在七月下旬被主持赶走。
这两年来,他拿着厉氏所给的金银,在汉中大肆挥霍。
银子总有花完的时候,他连人都敢杀,自是不肯放过厉氏这个钱袋子。
等到幺孙再度返京,京兆尹联合长兴侯,也搞了一出李代桃僵。
隔着屏风,幺孙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至此,傅连雪的冤屈彻底洗清。
白尚书治家不严,即便死的是白家女,崇仁帝依然将他官降三级。
长兴侯没被降职,可朝廷收回了爵位。
祖辈拿命换来的爵位,却因继室残害原配子嗣而丢,前长兴侯当即写就一封休书,又把厉氏所出的两子一女,一道送还厉家。
厉家教出厉氏这样的毒妇,圣上虽未苛责,但他们自个儿没脸见人,没过多久,便灰溜溜地离开京城。
在百姓口中,最无辜的莫过于傅连雪。
坐了两年牢出来,未婚妻死了,世子之位也没了。
有心人却开始醒悟。
其实,这是崇仁帝在借机修理公侯世家。
军功要拿命去拼,爵位要靠血来挣。
朝廷亟需将才,然勋贵子弟只肯享受荣光,没有抛头颅洒热血的觉悟。
坐享其成便罢了,竟然还敢惹事?
崇仁帝索性釜底抽薪。
没了爵位,还有什么可争的。
朝廷从此少出一笔供养银子,更能将抄没来的家产悉数充作军饷,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崇仁帝趁热打铁,准许温少辞重审积年悬案。
温少辞十分上道,先从与世家大族有关的案件着手查起,不过短短半月,因罪夺爵的人家已有十五户。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为求心安,往英国公府送礼巴结的不计其数,温家的门槛都快被踏平。
更有甚者,打听到老太太不满意温少离和颜家的婚事,主动带着自家姑娘上门相看。
八月就这样走到尾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