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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依旧喧闹,尤其氛围变得更昏暗,不是因为灯线的原因,除了吧台后面酒柜里的层板柜角灯,台上只有几盏烛台。米歇尔的面容在烛火中摇曳,若隐若现,男人的影子投射在临近高脚凳的褐色花型印花圈绒地毯上,颇具古希腊雕塑的体姿和古典气息,天花板上无数个的凹凸不平的水晶嵌球里,投影出无数个米歇尔手扶杯脚的镜像,从他精致的脸庞上读取不出他的任何内心想法,这个男人没有为回到了过往而苦闷,或许是不清楚现状,还是他意识到了比苦闷更值得注意的事——过去这时的克洛伊在学校住宿。
“乔伊,再给我上一杯克莱因气泡酒。”男人开口了。
“这已经是第四杯了,也是你今晚最后一杯。”乔伊关心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克洛伊?”
麦德林的安提奥基斯亚博物馆里,展示着哥伦比亚各个时期主要画家的作品,克洛伊的高颧骨有着优美的曲线,蓝色的眼睛久久盯着其中一幅名叫“友善塞壬的悦耳陈情”的画作,为著名艺术家乌尔苏拉晚年所绘制,画中有一条人鱼远远望着海岸上的男子,双手捂着胸口低声吟唱,丝绸般的尾鳍下方是几只半透明的水母在游动,“如果可以,我想变成一只水母,成为克莱因蓝色海洋里的一位轻盈舞者。”克洛伊的白滑苹果肌微微隆起,微笑地看着米歇尔继续说,“要是能和你一起乘船,在波光粼粼的海里飘荡和沉浮,那该多好。”克洛伊那双深情的蓝眼睛太过于美丽,以至于总能让男人联想到北海岸那神秘又绚丽的圣安德烈斯海岛。
克洛伊的手机仍旧无人接通,男人离开了酒吧,正前往哥伦比亚国立大学波哥大总部图书馆的路上,在波哥大总部有一个历史中心,被称为大学城或布兰卡城,它的十七座建筑已被宣布为国家古迹,是过去六十年哥伦比亚建筑的代表,米歇尔突然注意到一座建筑上空有一个巨大的白色气象飞艇划过,紧接着便消失在云层中。男人继续在学校里的砖石建筑之间寻找记忆中的爱人存在的证据,途中的长条方形石凳并排在文艺复兴风格的老式灯柱间,不知是男人过于思念,还是雾蒙蒙的空气影响了他,或者,是因为路灯的明暗不均,或者她身上披着灰蒙蒙的织物,竟使她看起来如此不真实,男人不敢眨眼,也不敢将头扭向别处,克洛伊只是站那,在石凳前面,一言不发,仿佛眨个眼功夫,人就会瞬间消失不见,而男人呢,也吐不出一个字,冰冷的寒意透过他的全身,一股强烈的焦虑又占据男人的灵魂,男人慢慢走近她,忍不住开口了:“克洛伊?”女人没有回应,只等待着男人靠近,直至男人第二次叫出她的名字时,她才应声,“终于来找我了?我以为你始终不肯低头。”“什么?”男人这才想起她们有过一段长达四个星期的冷战,事情起因于男人不相信女人对某些国家和地区的历史考证,并质疑女人修读历史考古学硕士的自身专业性。
“我道歉,克洛伊,对不起,”男人把女人紧紧拥入怀里,“别再离开我了。”
女人委屈的眼神松懈了下来,抬起双臂与男人紧偎在一起,似乎感受到男人搂着自己脖子时在微微颤抖,女人还是第一次见男人这样,“我不会离开你”,女人说道,“除非你先离开我”。不知道他们就这样拥抱了多久,回往宿舍的路上,女人告诉男人明天想要他帮忙看看她最新的学术考证资料,她为此研究了无数个日夜,还得准备下个星期在学校麦德林总部学术报告厅的交流演讲稿,男人答应了。
第二天中午,男人和女人来到一家新开张的美食餐厅,女人想品尝这家新推出的希腊菜炸芝士球和印度菜马萨拉咖喱鸡,但男人在他过去的时间里已经和女人吃过几回。
“不好吃吗,感觉你像已经在这吃过很多次了的。”她见男人还没吃多少,米歇尔回答刚刚他只是在回想看的论文资料。克洛伊的直觉很敏锐,但她不知道的是,男人与她吃东西不是目的,而是为了享受她的陪伴。
这种日子能一直保持下去吗,靠魔鬼的力量回到往昔光阴,一切真能保持安然无恙吗。魔术棍在挥舞旋转,灰色的胶卷在倒带,魔术师手中的胶带逐渐向下滑落在地上,与此同时,胶片中的黑色人影在原地阔步向上奔跑,又像是在坠落。米歇尔担心起来,明年年末的克洛伊会不会再次遭遇不幸,克洛伊给的文件资料里显示了邪恶早已介入西方各国政要,最典型的代表——G蛇会,是西方国家政府和政党高层的幕后主要操控势力,这些都真实可信吗,她是通过什么对历史考证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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