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遗旨(1 / 2)
肖太尉府。
零星的灯光亮起,呼啸而过的冷冽寒风吹得灯笼沙沙作响,小厮面容扭曲,搓着胳膊去够那摇摇欲坠的灯笼。
书房的门被寒风肆意拍打。
里面没有掌灯,黑漆一片,唯有靠窗的桌案明亮些许。
肖政山偏眸望着纸窗外摇摆的树杈,垂眼算着时间。
吱——
屋外的风争先恐后涌进来,门板重重砸下,哐当一声,灯罩被吹落,桌案上的纸张漫天飞扬,似冬日飘落的雪花。
肖政山巍然不动,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走进来的人。
那人披着藏蓝色斗篷,脸隐在斗篷下,只露出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寻我何事?”
肖政山看着他旁若无人地落座,手掌捏成拳,眼底落下一层暗色:“皇宫的事,是你做的?”
斗篷人不答。
肖政山压着怒火,低吼:“你怎么想的?皇宫戒备森严,你居然敢在宫里动手?!你想死别拉着我垫背!”
幸好他留了个心眼,让安插在皇宫的眼线做了点手脚,瞒过屈衡之和姜沅离的调查,否则非查到他这处不可!
斗篷人轻轻唔了一下,扯嘴笑了起来,语气端的是调笑:“慌什么,凭谢稟的手段,查不到我头上。”
这话瞬间点燃他的怒气,火气蹭蹭上涨,气得他一掌拍下,震落边上的毛笔架。
斗篷人顺势看了一眼。
“是啊,他是查不到你头上,但查得到我头上!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出了事,你也别想全身而退!!”
原先他对斗篷人还怀着尊敬的心,是因为无意中看见那人手上的扳指,扳指色泽饱满,一看就是不寻常之物。他仔细回想,记得在谢端邑手上见过,加之每次见面对方都披着披着斗篷,便大胆猜测这人是谢端邑。
谁知他在朝中试探谢端邑时,对方半点反应都没有,他方才明白二人不是同一人。
肖政山目光若有似无扫过他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他记得不错的话,这也是谢端邑的东西。
斗篷人收起笑容,声线沉了沉:“合作没废前,我自是不会暴露你的。你还是安心处理好燮河的事吧,谢宁川已经派人盯着夏了,你出手干脆点,别留下马脚。”
肖政山略有不悦,拧眉沉声:“别只我这边动手,你那边进展如何?遗旨何时到手?”
先帝驾崩前,留有两道遗旨,一道谢稟继任遗旨,还有一道,被谢宁川藏于王府内。
斗篷人神色不变,幽幽盯着地上的毛笔,似想到什么,语气笃定:“肖太尉静候佳音吧。”
肖政山现在不太信得过他办事,狐疑道:“你做了什么?”
斗篷人拾起地上的毛笔,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下没下地敲着桌面:“在谢宁川王府里安了个人,肖太尉见过她。唔,据手下的人反馈,这位线人本事不错,深得谢宁川信任。”
肖政山拧眉沉思。
他见过?
暗中盯梢摄政王府的人不在少数,里面的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清楚,斗篷人说已经得了谢宁川信任,这般指向性明确,再好猜不过。
他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又觉得不可置信:“那个阿止是你的人?”
斗篷人愉悦的“嗯哼”一声。
冲他摆摆手,大摇大摆离开。
肖政山慢慢缓过劲来,后背打下薄薄一层冷汗,整个人宛若泄了气的皮球,咚地跌进椅子里。
太可怕了。
他记得不错的话,阿止是三年前进入王府的,这么说这人一早就设好局,等着谢宁川往里面跳?
一模一样的容貌,相似的名字,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
武邑王府。
谢端邑在湖边柳亭坐了一整天,入夜寒风肆起,冻得他脸色惨白,嘴唇都发紫了。
府中奴仆见到他都不敢上前。
王府的管家张叔提前将他寝室的灯掌上。
谢端邑甫一走进来,眉梢动了动,视线在书架上的木盒停留几息,旋即若无其事脱下外袍。
一面朝屏风走去,一面脱下身上的衣裳。
净室已备好热水。
他仰头枕在浴桶边,眼皮沉重阖上。
少息,外面传来窸窸嗦嗦的声音,木盒咔哒一声打开。
谢端邑皱着眉头,并未睁开眼:“你又看上我哪块扳指了?”
木盒又咔哒一下关上。
哒哒脚步声靠近他。
那近乎白到透明的手指点在浴桶边,轻轻滑动,颇有些悠闲。看到谢端邑蹙起的眉头,直接按住他太阳穴,轻柔地揉起来。
谢端邑眉头舒展:“最近干什么去了,张叔说见不到你人。”
言语间,扭头去看身后的人,待看见他一身藏蓝色斗篷,语气微凝:“你这副打扮作甚?”
斗篷人笑了一下,抬手摘掉帽子,露出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孔。
仔细区别,还是不一样的。
谢端邑眉宇间是自傲轻狂,少年的恣意在他这里还未彻底消散。虽在朝堂里运筹帷幄多年,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恣意潇洒。
这和他容貌一模一样的人,是他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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