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阿止(1 / 3)
姜芷是被热醒的。
身体热烘烘的,意识也迷糊的很,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大概唯一清醒的,是自己应该死了。
“这是……哪儿?”
视线模糊间,一道青色身影靠近。
“阿止!”花柠沿着床边坐下,嗓音轻柔,带着安抚之意,“这里当然是摄政王府啊,肩上的伤口还疼吗?”
姜芷顺着她的目光微微倾眸,一阵又一阵的痛意蔓延四肢,恍恍惚惚才感受到肩上的伤口。
肩上的伤口……
她后知后觉睁大眼:“我没死?”
凌迟之刑乃郦朝最为残忍的刑罚之一,她怎么可能在凌迟之下活下来?
意识消散前她明明能感受到全身皮肉的剧痛,那种被一刀一刀刮下来的痛感历历在目,怎会只是肩上有伤呢。
花柠抿唇一笑,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失笑道:“傻阿止,你当然没死,王爷派人救了你,你又怎么会死呢。”
“王爷?”
姜止眼中闪过疑惑,盯着花柠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
古往今来没有人能从凌迟下活下来,她并不认为自己如此幸运,更何况她现在能切实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
摄政王,她死前朝中并无摄政王……
姜芷猛地抓住花柠手腕,迫切想要知道答案,身体微仰。
“我是谁?”
花柠手一抖,诧异地望着她:“阿止啊,你是阿止。”
花柠只当她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反应迟钝,并未深想,拨下她的手安抚道:
“好了,你既醒来便安心养伤,手下的事我会替你做的,你且放宽心。”
“不对……”
姜芷挣扎欲起身,却被花柠反手摁住。
眼神故作凶狠地瞪着她:“躺好了!没我的允许不准下床!”
姜芷愣愣地盯着她看,乖乖听话躺回去,身子侧躺,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
见她要离开,忙伸手拽住她袖口,巴巴询问:“哪个芷?”
她名中也带一个芷字,乍听一声“阿止”,竟令她生出些许恍惚。
会这么唤她的,除了她已故多年的爹娘,再无旁人。
连宁川也不会这么唤她。
花柠啧了一下,只觉得她这是烧坏了脑子,心中叹了口气,倾身掖好被褥,无奈望着她急切的眼眸:
“阿止,心如止水的止。”
末了,又小声嘀咕。
“阿止怎么奇奇怪怪的,莫非真是烧坏了脑子?那可怎么办,找管家看看……”
耳边嘀嘀咕咕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脑袋一阵阵发胀,眼前晕眩不止,伴随着一声惊呼,意识彻底沉于黑暗。
心如止水的止……非沅芷澧兰的芷……
……
一场秋雨一场寒。
盛京今年的秋天格外的冷,秋雨也来的急,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青黑色砖块上,溅起小小的水珠。
雨势渐猛,顺着垂脊滑下,形成一条白色水线。
檐下一男子,着一身月牙白锦袍,坐于轮椅中。
墨色长发垂于脑后,五官俊朗,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色。
那双乌黑的眸子更是哀戚,仿佛破碎的镜子,一如他支离破碎的心。
他静静望着庭外的秋雨,眉峰始终轻轻拢着,无声看着雨打花叶,零落成泥。
“王爷,”管家拿着斗篷走来,瞧着他苍白的脸颊,面露忧意,“秋雨寒凉,膝盖受不住的。”
说着,将斗篷给他披上。
谢宁川垂眸拢着斗篷,无视他的话:“那个婢女如何了?”
管家知劝不动,自觉后退一步,微微弯身:“花柠说已经醒了,不过又昏了过去,许是身体还虚着。”
管家是第一批进王府的,跟在谢宁川身边已有五年,王府中大大小小事务都由他管理,如今年岁渐长,却也没生离开的心思。
在这偌大的王府中,管家可以说得上是最了解谢宁川的人。
“嗯,再派人去看看。”
三日前,王府遇刺。
那个婢女受他牵连被刺客刺了一剑,虽不致死,却也伤得极重,昏厥好几日。
谢宁川杀了那些刺客后便派人去医治她,从头到尾都没看清她的模样,也因如此,不知她与姜芷有八分相似的容貌。
“是。”
管家转身欲走,谢宁川又叫住他。
“她醒后,重活且放着,交给其他人去做,等她伤养好再说。”
谢宁川作为摄政王,在朝堂上雷厉风行,手段狠厉,人人闻之色变。但在王府中,对底下的人还算不错,大多数由管家出面解决。
他对外的名声,好坏参半。
当年携先帝遗旨,从前太傅姜芷身边的一个小小公子,翻身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底下多是对他的猜忌,迫于先帝遗旨,只得承认他的位置。
然,摄政王一位,掌握郦朝大半权利,甫一上位,朝中高官被废黜个遍,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对他心狠手辣,控制新帝的传闻也由此传遍整个盛京。
“是。”管家不由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