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之前(2 / 4)
松按照没有暂住证的款子罚了五十块钱,没进派出所。听说如果按照投机倒把罪,是要判刑的。
回去路上,虎子对犹在后怕的青豆点评道:“你戏真好,哭出了孟姜女哭长城的气势。”
这个没眼力见儿的。
青豆红着眼眶差点气绝。
那事儿之后,再有人跑着喊青豆,青豆都会吓筛了糠。就像此刻的顾弈——
猪油年糕送至嘴角,糊了一嘴的油,青豆忘了吞咽,只为等顾弈双手撑着膝盖,缓上那口气儿,把话说完。
“不......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顾弈边喘边笑,朝她摆手。
青豆作势要打他。不过也只是虚张声势地抬手,下一个动作,她把那二分之一的猪油年糕又分出二分之一,给了顾弈。
顾弈把那年糕包了,咀嚼着同青豆往路口走。
他咀嚼得有多慢,虎子就有多馋。怎么顾弈吃出了另一种风味呢,是不是他嘴里的那块更好吃。
不对啊,他嘴里的跟自己刚咽肚里的不是同一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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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城的市里人大多是体制内的,全城只有两个红绿灯,有一个最大号的就在他们家属房东边的路口,可见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用二十一世纪的说法是黄金地段,在1985年,出了这两红绿灯往外,一律视作乡下。
上班下班时分,红绿灯口涌过壮阔的人潮。半数走路,半数骑着飞鸽、永久、凤凰等牌子的自行车,龙头一拐一拐地川行而过。
去年有机关内部价自行车出售,城里的新车瞬间多了。自行车车身很高,骑上去像高路人一等。
程青松越发黑了,赤膊上身,顶着身铜色皮肤,正在修车摊前修断了辐条的凤凰牌自行车。
连自行车都能骑断辐条,可见蹬得多使劲。
青豆跑到青松跟前,蹲下身与他平视:“叫我干吗?”吓坏她了。要不是顾弈面色如常,她这会应该已经泪如雨下,准备哭街了。
青松很兴奋,嘴角翘得很高:“等车子修好,带你去个地方。”
虎子好事,脑袋一凑:“什么事儿啊?”
青松卖关子,“不告诉你,想知道就跟哥走。”
虎子一听,显然屁股泛痒,想挨揍了。他趁张蓝凤下班,偷摸拿了自行车钥匙,蹬上车子,顺便把顾弈也载去看热闹。
青豆坐上二哥的二八杠,眼睛懒洋洋眯起,迎着夕阳往西边位移。
四个人,两辆车,一前一后,还比上赛了。男人哼哧发力的声音一左一后,像牛犁地犁累了,不停出气。
虎子载着个大小伙顾弈,箭一样往西边蛮冲。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但只要离家远,有新鲜事儿,虎子哪儿都愿意去。
青豆齐肩的头发狂舞,贴住汗湿的脸颊。风不住迎面,一点也不觉得热。
青松使劲蹬车,大声问青豆:“怕吗?”
青豆躬身扶着车铃,偏头看了眼顾弈。
金色夕阳里,他抓着虎子坐垫下的抓手,表情没有怕。
青豆摇摇头,手朝前一指:“不怕......哥!超过他们!”
“哈哈哈哈哈,行。”青松脚下功夫足,能和虎子骑个并排,完全是让着他。刚修的辐条,刚刷的轱辘油,骑起来可带劲儿了。
虎子见被超了,站起身不要命地乱蹬。学习之外的一切竞争,他都积极参与。
车子很快失了稳重,差点摔了。
好在顾弈个子高,两腿修长地左右一撑,稳住车身。当然,也把虎子骂了一顿:“你个氧化钙!”
一打拐,他们停在了一所民房前。
这里离红绿灯有一段距离,回头是大片大片的农田,绿得人心慌。
看见绿色,就知道差不多到城乡结合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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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中国开始了托福考试,南城有个年轻人今年要出国,虽然有奖学金,但总归要准备点钱。读书早就耗空了家当,出国的钱怕是更夸张。
人人腰包都扁得只有层单薄的夹层布片,哪儿来钱啊。借都借不到。
青松从买家嘴里得知这房子在卖,迫不及待要来看房。
青豆问,“卖了之后原来住这的人住哪儿?”全国城市住房紧张,一般没人卖房。
青豆住的那栋单薄的二层小楼里,住了房东一家三代11口人。他们现在住的这间是房东太太临时搭出的泥瓦房,出租贴家用的。
虎子在窗口探头探脑:“你管他呢。”自己有房子住不就行了。
青松:“听说如果卖掉了,老婆孩子搬乡下去。”
张望一番后,青松象征性地咳嗽了一声,敲了敲大敞的门。
没会,女主人来了。才三十,脸上却饱经风霜得像四五十了。
她正在厨房生柴,背上背了个竹篓,里面装了个娃。
青松虎子顾弈三人入内,一眼看清这是个简单的两间半。多出的半间三角形是厨房,此刻正生着火,烟熏缭绕。
青豆却没看清。
在看到那个背篓的瞬间,青豆眼眶就热了。她想到了母亲吴会萍,以及不知是否康健的小妹。吴会萍平日凶悍,一点事能叨叨半天,怎么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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