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四)(3 / 5)
于心计汲汲营营。但正因为如此,他非常清楚,轻飘飘离经叛道四个字,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当初请这位夫子过来,他对此人为人有些调查。这位李夫子就是传说中的迂腐守礼之至,备些金银对方还要以为是折辱他文人气节。马太守本是极其看不惯对方纸上谈兵惺惺作态。若非他的确是杭州数得上号的文人,马太守不会请他。记得当时还是四下搜罗了些古籍,才将这大佛请来了。
这一次……
他倒是收了金银俗物。
不等马太守去查,很快,此事原委就浮于面前。
李夫子家中幼儿前几日玩闹摔折了腿,如今还在四处寻找名医,正是缺药钱的时候。事关他幼子安危,那些虚无缥缈的清高之气,李夫子自然顾不及了。
马太守听闻这消息后,立刻就回府了。
踢开门进去之时,姜晨擦着那把这具身体的父亲赠来的长弓,见到马太守突然闯来,也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神情,不慌不忙理了理衣角,站起来。
他只是淡淡,极为平静看过来。
那一眼,竟让马太守心中一凉,当即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一个孩子看在眼中。他的来意,他其实也清清楚楚。
他长久没说话,只好由姜晨开口,驱散了这种宁静的诡异的气氛,“父亲此来有何要事?”
马太守回过神来,咳了一咳,“你看呢?”
他不自觉用了平等的语气,也不再想像从前那样说教了。
姜晨随手放下长弓,语气平淡,“可是因李夫子的家事?”
马太守:“你又如何知晓?”一个伤残之人,无论仕途又或其他,都近乎无望。李夫子捂住此事都来不及,今次是因为那家书童多嘴,此事才泄露了。看文才近日举动,他显然知道李夫子家中之时。
“夫子近来身上多了一种药味。”
“那又如何?”
姜晨抬头看着他,知这位太守恐是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来之时死去的那个女人了。良久,姜晨平静回话,语气近于陈述,“是因此药,母亲从前用过,佛念记得。”治疗筋骨淤伤的药。不但如此,这位夫子平素悠悠授课的姿态也不复从前,时不时对他失神。不需多想,即可知对方家中的孩子出了事情。
马太守脸色当即难看下来,“你……你这是怨为父么?”
“孩儿不敢。”
马太守:“……”这孩子擅长让人欣慰是真的,但他似乎更擅长让人不开心。
“不过是治些跌打损伤的药罢了。近来习武,教习以为武人必须要懂些伤筋动骨的救治方法。孩儿有随他学习一二,因此有些印象。”
马太守看着他,仿佛下了决心。带着他去了公堂。
后堂摆着一具白布蒙上的尸体。
仵作见他过来了,恭敬道,“大人。”继而看到姜晨,下意识挡了挡尸体,皱了皱眉。“这……”
大人家的公子才七岁,他怎好将孩子带到这种不吉利的地方……
马太守全无避讳之意,指着尸体幽幽提问,“那不如看看,此人如何死的?”
“大人!”仵作呆了呆,正要阻止,被马太守挥手制止。
姜晨面不改色,“父亲又在考我?”
马太守没有回答。
姜晨走近时,微微的腐朽之气传来。他难得皱了皱眉,垫着袖子拉开了白布,只见得一张青白都生了尸斑的脸,扫了一眼,又覆上了。
马太守问,“身体上可还有其他伤口?”
仵作颇为担心地看了看姜晨神色,“无。”
“如何?”他转头来问姜晨。
也许是看过的死人太多。
姜晨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隐隐觉得,原本白净的手无数血气氤氲,缭绕。那也许是,从灵魂里带来的罪恶。
然后,在一片突然沸腾起来得包围着自己的血色之中,在围着他讨债的质问声中,他意外地听到自己的声音,极为清晰,“鼻腔里楔进了一枚铁钉。”
继而是一片嘈杂的慌乱。
“佛念!!”
“小公子!”
“小公子~”
……
“二哥。”
姜晨听到有人这样叫他。
他睁开眼睛。
一片雪白。医院。
病床边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简单的淡黄色连衣裙,头发披散着,规规矩矩的坐在板凳上。看着一副文静乖巧的模样。
是姜希。
事实上她自然没有看起来那般乖巧。
见到他醒来,姜希神速将削好的苹果摆在床头,凑近些观察了会,语气里不免忧心。“二哥,你觉得怎么样了?”
即便知道虚假,姜晨也实在为此呆了一会。怔怔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二哥?”
姜晨随手扒开了自己的氧气,面对此情景,淡定地躺在病床上,回了一句,“还不错。”
姜希默默盯了那个被拔掉的氧气管一会,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认真且貌似天真,“二哥,大哥会带婆婆过来。”
姜晨瞳孔微缩,条件反射又把那氧气管捂在嘴上,作一副正经的表情对着姜希,“你看到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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