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1 / 3)
李轻怒紧紧握着她的手,他们的身影在帝门外的传送阵中一闪而过,来到了天帝山的脚下。
李轻怒拿出一叠瞬移符,不停地催动着手中的瞬移符,一次次地出现和消失,直至厥中殿的门前。
他带她逃到了天后这里。
忆情的内心像是被巨浪淹没,痛苦和茫然交织成一团。她难过极了,身体上是,心里也是。就算是那日被白观杀死,她也未曾感受到这样彻骨的悲伤。难过到,心里的那只手终于成功地将她的身体撕开。它就要从她身体里出来。
李轻怒一路领着她冲进殿内,她却扯住他,极为无助地看着他:“李轻怒,我可能要化形了。”一些温温热热的东西在眼眶中打着转。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
他温柔地看着她,柔声道:“没事的,有我在。” 说着,他一下将她抱起,步伐匆忙地走进房间,将她轻放在榻上。
紧接着,他迅速关闭房门,并用符文将其封印。
他坐在忆情对面,疾疾取出黑玉管笔,开始在她额头上点绘复杂的符咒。
外面响起喧哗声,中皇山的精兵们已经追至厥中殿外,他们声称是奉命捉拿那个闯入的钟魔。
忆情听到天后的呵斥声,她在质问那些精兵:“哪里有什么钟魔?奉命捉拿,奉的何人之命?擅闯厥中殿,尔等好大的胆子!”
精兵首领道:“我等是奉天王和龙王之命而来。”随同而来的天帝山守卫也道:“天王有令,中皇山有钟魔闯入,逃到了天帝山。似是逃入了厥中殿,天王命我等协同捉拿。请王后准我等进去。”
天后道:“放肆。我看谁敢。”
“王后恕罪,王命难违。”
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刺在忆情的心上。
最后一点的期望荡然无存。那法阵识得她的神格,阿爹分明知道是她。
李轻怒眉头紧锁,笔尖不断地游动,试图压住她的化形欲。
她只是摇头。
此刻,她脑海中充斥着的全是从前龙王的声音。
他说:“往后,你无需怕,无需顾忌,无需思前想后。”
他说:“只要你想,整个七部众界都可以被你踩在脚下。”
他笑着对夫子说:“您看,她不喜欢。”
他说:“你受委屈了。”
他说:“即使没了这道命印,日后爹爹也会保你护你。”
……
她从小流落在外,尝尽疾苦,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后来龙王将她寻回,他花了那么多心思讨好她,暖化她,取得她的信赖,成为她在这世间唯一无条件信任的人。
她冲破万难,也要回来找他。
为什么?
若这世界,连阿爹也不值得信任,还有谁是她能够信任的?
外面的精兵和守卫开始破门,李轻怒的封印挡不了他们太久。
她的心跳加速,宛如战鼓在胸中激荡,浑身火一样烫。她和李轻怒都清楚,这次,李轻怒的符文已经压制不住她的化形欲了。
李轻怒忽然扔了笔,将她抱住。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道:“别怕。也不是非完美化形不可,你已经很强大了,往后会更强大。”
她猛地推开他,从榻上一跃而起,跳到地上,将紫纱袍与帝台之棋的袍子一把扯下。她的身形在刹那间膨胀,高大的身影在室内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直至比李轻怒还要高出半截。
一股红色光芒从她的体内涌出,如同燃烧的火焰,既炽热又耀眼。她能感觉到身体的每一根纤维都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身体的重塑。
既是痛楚,也是解脱。
突然,她的胸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穿透,那只手在她的体内肆意搅动,撕扯着她。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叫喊,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那只手穿透她的胸膛,将它缓缓撕开,冲了出来。
然而,这一切转瞬即逝,她的身体如同被抽离了力量一般迅速缩小,从那巨大的形态缩小再缩小。而她的原形,突然变得几近透明,宛如一道幻影,轻盈地悬浮在她的头顶。
人形生出,她的原形则化为了神格。
两个神格悬浮在她头顶。一个是龙神的,一个是她现在的。她抬起一只手臂,看着只属于人的光洁皮肤与纤长五指。
从此刻起,她又做回了人。
李轻怒看她一眼,飞速移开目光。
守卫和精兵的猛烈攻势终于打破了门上的封印,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房门被冲开。
李轻怒迅速将身上的罩袍脱下,裹住她的身体。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紧紧地将她拉进怀里,两人一同倒在榻上。他同时拉过一条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两个神格一齐回到她体内。
守卫和精兵冲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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