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了(2 / 3)
茫然的抬眼,盯着那一处划痕。
女童抽条的要早,她便狡黠的拉着矮她半个头的男童过来量身高,还颇为自得的在上边刻下身高的划痕。
他眼前忽又闪过她今日的狼狈。
“世事大多数都是虚华在外,看上去多光彩照人,实则内里早已腐朽不堪,我倒是见识了,再优渥的装潢也抵不过这上面丑陋的一横,你说对吧,谋则。”
何昭不动声色的点他。
他是北郡的一家氓流,祖上最出息的人也不过是给人磨刀的刀匠,没什么好苗子,偏生到他这一位,竟然比寻常人都要聪明许多,见过的书,视过的字过目皆会,甚至连西域官话他都毫不费事的学会了,天崩开局,他靠着偷拿拐卖,硬生生养活自个到十六岁。
后来一天雪夜,他饿慌了去外边偷人摊子里的吃食,跑路的时候拐进一个陌生胡同,在那捡到了脏不拉几,浑身割伤,快冻成冰棍的顾慎。
看他身上带着的一块玉佩,还有那副比自己还要帅很多的容貌,何昭在这人身上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他拖着顾谋则,也就是顾慎回了家,顺手抹了些炕上的草木灰给他止血,这人也是命大,倒也活了下来……
后来顾谋则和西域那老八一起造了反,自己才知道救出来的是怎样一位煞星,天知道他曾经只想混混度日,到了年岁谋个普通工作,再娶一个不怎么漂亮的普通女人,生个可爱的女儿……但当时满大街都是他们三人的通缉令,他不得不成为了幕僚,跟着顾谋则南征北战,也幸亏是自己脑袋聪明,底层出身,游击战经验也足,帮着出了不少奇策。
西域八部一统,西域老八甘心向临朝低头,唯一的要求就是顾谋则流放一案必须平反,后面顾谋则起复,论功行赏自己是头一份的功劳。
即是自己命里的贵人,也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他任职半年,听见的恒王过往可不少。
所以说——女人果然还是要乖顺不漂亮的最好……他不愿看顾谋则重蹈覆辙。
顾慎回神,哂笑:“你到了朝堂,政事不见长,倒是把那些拐弯抹角的功夫学了个精通。”
这人执意回避往事,哪里有半点放下的样子,每每他一询问,总是想方设法的岔开话题,好言劝不动该死的鬼,何昭摇头闭嘴。
但前侧被屏风遮挡,本该笑笑闹闹的女眷席却兀的安静下来,他下意识转头,顾慎低垂着眉眼,泰然自若的饮茶。
“你不去瞧瞧?”
“……嗯。
沈萱踱步走入女宾席,凌乱的发髻已然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她来的突然,按道理说沈家这样的名门都是按应邀的人员来安排落座,谁家来了几位小姐夫人,谁家换了帖子,都是有那个定数的。
甚至于落座位置,从高到低,甚至排向南或者北,都是有规矩的,不能乱坐,不能逾矩。
各家夫人入席时,有专门负责指引的丫鬟带入席内,斟酒倒餐。
可那娇俏丫头也犯了难——是给东宫发了帖子,可家主早就沈家没料到东宫真会应啊。
坐在这的几乎都是顶贵的人,讶异沈萱穿的如此不得体的同时,又暗自心惊沈家势利,太子尚未完全倒台就如此对自家的出嫁女,便更不用想若是自家女儿嫁入沈氏,一旦家族失势,自家姑娘在沈家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冷眼。
沈萱见了礼,上首一位年轻女子却站起来迎到她面前,娇憨笑道,亲昵的握住沈萱的手。
一身水青色的绕腰罗裙,簪上带着一对成色极佳的玉钗,脖子上还小孩似的挂着玉制的长命锁,鸭蛋脸,长条眼,眉心还生出一颗鲜红的美人痣,她亲热的笑,脸颊挂着淡红的同时,露出细细的小白牙,看得人心里直欢喜。
是她的继妹,沈珠。
“恕我这些日子看那什子绣品伤了眼睛,一时没认出来,大姐姐还没落座呢,母亲,和清阿姊第一次操办宴会,一时漏了也是有的,东姑,还不去给大姐姐上个座。”
她笑得亲和,天真烂漫,三两句话就把自己和母亲摘了出去。
“不过大姐姐穿的着实也太朴素了,家里这么多宾客,总不能和年少时一样……”
她的继妹还和年少时一模一样,喜好用一副无邪的模样明里暗里的暗示自己不懂礼数,少时自己寄人篱下,少不得要让她几分,如今便可破罐子破摔了。
沈萱露出一个略微羞涩又不解的笑容,不动声色的把手从沈珠手里抽出:
“是不该穿成这样的,只是途中我衣裳弄脏了,本想回我之前的住处换身得体的衣物,可过去的时候已经改成了一件犬房,我实在是找不到曾经的衣裳了。”
她说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上首沈夫人的脸色,谨小慎微。
“沈家原还比不得我那掏心肝的娘家,连间闺房也不与人留,听说珠姐儿最近还新修了一坐庭楼呢,怎么到你这,只剩犬舍了,沈家妹子长得这般妍丽,若是愿意叫我一声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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