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夜色慕然而致,鹅毛般的冬雪轻轻洋洋的飘在空中。
却到半夜变得急猝。
防守城门的边关已经披上了一层厚重的白被,泼黑如墨的夜色里,看不见任何鲜艳的生命的气息。
却至黎明初晓,一伙商户人家打扮的马车吱吱呀呀的从官道里穿过,路面上的厚重积雪让马儿的脚印错杂交乱,艳艳开放的红梅随风摇曳,吹落下几片白红不一的花瓣,落在马车驶过的车轴引子里。
一打更的悠哉游哉的在路上敲着他的锣,敲一下念一句。
“恒王谋乱,私藏国印,信通异邦,已入大狱。”
车内一个头发乌黑锃亮的夫人,一身灰黑色的粗麻布长卦,头顶着一顶孝巾,紧紧皱起的双眉透露出她的不安与害怕,当马车被截停的时候,她紧张的用手扣住马车中的扶手,细长的指甲似乎陷入那木头中,她呼吸骤停了一瞬。
“停车检查,今日京城附近皆不能放行!无论什么事!”
她眼前兀的一黑,身边一个五岁大小的孩童浑身打着颤,但依然紧紧的抱住她的手,口齿不清晰,一遍用手比划一边开口:“嫡……嫡母,我害怕。”
他也是一身热孝打扮,长得和车中女子三分相似,硬说不同的地方是他的模样,看上去要比任何人都无邪些。
直白话,她的君儿,天生就是个痴傻儿。
沈萱的行动很快,她用力的拿起一旁的布衣塞入这男孩的口中,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把他抱着放入座位的暗箱中,顾子君虽然痴傻,在被塞箱子这一项却比寻常孩子乖顺,没有挣扎或者害怕。
前面一列马车的车夫还在和官兵争执,沈萱轻轻的拉开车帘的一角,细细的窥察着外面的情况。
一身黑压压的羽衣打扮的官兵拦下了马车,前前后后守着四五个官兵,一个个的仔细盘查过路的通行隽书,还有几个拿着两张厚重的画像,一个个的对比着商队上的人。
和那盘查的士兵突然的对视,沈萱稳住心神,微微点头示意,慢慢的放下帘子。
君儿不说话,她摸着座位上的暗锁,心安了许多。
官兵声势浩荡,路边上的行人也一言一语的交谈起来,都是些粗莽喜爱热闹的人,声音一人高过一人,沈萱听的一清二楚。
“这天家的丑事不也和市井人家一样,做的这般阵仗,有何用??为了抓人,连颜面都不要了。”
“你也看见那通缉令了,照这样下去,京城每户人家都得被翻个底朝天,虽然说这被抓捕的女人挂着的是逃奴的名,但有消息说是那没落的沈家……当初她是有眼无珠,为了攀那废太子爷,把那些东西交上去,害的恒王在蛮夷十七部当了五年的人质,差点交代在那西北荒芜,如今那废太子倒台,恒王又叛乱,听说她手里可捏着不少恒王的罪证,她还能落得到什么样的好下场。”
“要我说就是一句活该!什么样的腌臜烂货,恒王不忠还情有可原,他女子水性杨花飘忽不定能有什么好下场!”
先是闲话三句,却不知道哪一点触犯那闲话人的痛楚,偏就怒气冲天的仗嘴骂天下。
盘查的人越来越近,雪也变大了,厚厚的打在马车顶上,细细簌簌的声音。
沈萱的脸上涂着一层灰白的粉,用泥土姜黄色的胭脂涂在鼻翼和眼周,她佝偻着身子,乍然一看像个年近四十的病妇。
风雪刮得更大了些,商户的马车不保暖,哆嗦着手,她仔仔细细的叮嘱:“君儿啊,记住嫡母的话,千万不要出声,比完赛后嫡母带你吃好的。”
暗箱轻轻的被叩响两声,是约定的答应暗号。
那黑压压的官兵尚且没有走进,沈萱便哑斯着声音咳嗽,破风箱一样的声音如愿的让那官兵不敢轻易靠近,京中时疫刚刚消去,难免有未好全的。
“把过路的文书和贯籍拿出来!把窗帘拉开露出脸!今日是不会放行的,检查完可从原路返回。”
车夫是个哑巴,闭着眼睛在一边假寐。
沈萱轻轻的把窗帘拉开,没有半分心虚的样子,隔着风雪和距离,官兵也对不准她的模样,光觉得年纪不对,又听看车中没有五岁幼稚孩童。
“官爷,通行的物什和贯籍文书都放在那车夫坐处的小箱子里……咳咳咳……那车夫是家中的老奴,愚笨粗鲁,嗓子天生就烧坏了……还请官爷多多包涵。”
她话头一转,又说:“老妇是皇商薛家老夫人的手帕交,年纪大了又得了这病,老头子又没了,想落土归根这才出城,官爷好心肠放个行,那箱子里是些见面礼,还有薛家的家牌,官爷只管拿去,薛家自有好处。”
官兵脸色一变,怒斥道:“当我黑林军是什么官宦家的酒囊饭袋!盘查文件和过路牌一一不可少!你这般急着出城,安的是什么居心!”
接着他仔仔细细的看着过路物件和文书,也不顾及会不会过病气,上前把帘子拉开,天微微亮,马车里没其他透光的地方,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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