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2 / 3)
来了?”蒲柳边嚼边问到,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离开那碟菜。
“早回来了,过来打了声招呼便去书房处理公务了。”随遇噘嘴,“瞧着不过是个正六品的内侍都知,比老爷矮了好几阶呢,也不知道一天天哪来那么些公事。”
蒲柳摇了摇头:“官人充任提举皇城司公事,位卑而职重,又是官家心腹,自然公务繁忙。”
说着,她捡起帕子来擦了擦手:“正好,便让安儿将晚饭包好,我去书房同他一起用饭。”
近些日子边疆总不太平,天行驻军又有蠢蠢欲动的态势,天行首领“帝辇行卒传话使”称又承天命,说多年前朝廷割过去的兆州十二郡人民余罪未清,用此借口调高税负,郡县百姓有不从者,驻军皆可杀。
那兆州自先帝靖行以来,都是双方共治,“行使”此举一不顺法理,二不合情理,分明就是看准了此间执政的是个软弱可欺的朝廷,欲行贪婪无耻之事罢了。
这消息传到东京,谢国公世代从军,小公子谢含英登时大怒,掷朝笏于前,接连怒喝三句“岂有此理”,叩首求官家出兵,禀自己愿领兵前往北地,收复兆州。
官家不表,倒是堂下言官门面面相觑,接连出来参小谢将军不尊天子,违背礼法,让官家处罚,以正纲常。
谢含英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指着言事御史的鼻子骂言官误国,惹得官家大怒,将他拖下去打了二十板子。那可是实打实打的,直打得那铁骨铮铮的小谢将军皮开肉绽,哎呦喊疼。
若只是被打了板子也罢了,只是谢含英向来与陈平明交好,眼见这厮看他被打,一句话都不说,更是急火攻心,被抬回去后,连传了三分书信到陈府。
先是大骂陈平明没心没肝,毫不仗义;后诉尽衷肠,一表自己为了家国,为了官家有多尽心竭力;最后来一封断交信。
“经此,才知我与君志在两方,仅以此信相别,千万珍重。——行芳奉上”
行芳便是小谢将军的字。
见此,陈平明嗤笑一声,将这封丢在了一旁,和这些年谢公子送来的断交信搁在了一起。
烛火幽微,照着他桌上的密信,正是兆州密探刚送来的,详细讲明了兆州百姓在新税制下有多苦不堪言。陈平明一条一条看了下去,神色越发沉重。
窗户未关严实,一阵凉风吹得烛火微动,正此时,门忽然被扣响了,传来一阵清凌凌的声音:“官人公务繁忙,妾身特来陪官人用饭。”
陈平明不语,拿折子将密信掩住了,才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扉开,人还未看清,只一阵微风吹来,院里那娇养的梨花香气扑鼻,春深似海。此时蒲柳面上映着微微烛光,眸色稠丽,穿着大红端肃的裙装,露出的那段脖颈却莹白如玉,看得他喉头一紧。
陈平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觉得这馥郁的梨花香,与眼前这绢人儿,极配。
见他走了出来,蒲柳举起手里的食盒,笑得天真娇俏:“外头凉呢,妾身冷了不打紧,这饭菜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陈平明这才回过神来,拉起蒲柳的手,被清寒春风吹了好一会儿,果然是冷冰冰的,忙带着她进了书房。
“这种事让下人来做就好了,夜里冷,你何必亲自跑一趟。”陈平明轻声说着。
他虚长蒲柳七岁,许是经历的缘故,明明说的是关心的话,由他那冷冰冰的嘴里说出来,总好像是斥责。
蒲柳掩唇笑了,颇娇蛮地瞪了他一眼:“我就要亲自送来,这样官人才能念着我的好,时时刻刻都离不开我。”
陈平明轻咳了一声,垂下了眸子。
他端方守礼惯了,接触到的女子大多也是温柔内敛的,故妻俞氏也常送点心吃食来,心思陈平明心里也明白,可若像蒲柳这样直接说出来,真是让这位有些不适应了。
“用饭吧。”无可奈何,陈平明只能这样生硬地转了个话题。
看他吃瘪,蒲柳笑了,忙从食盒里端出饭菜来,一一摆上了桌子。因着陈平明不爱在书房用饭,里头只摆了张小小的胡桃木圆桌,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蒲柳还有心将自己平素最爱的一道辣烹鳇鱼摆在了陈平明面前,上头满满浇着以胡椒、花椒和葱等香料调制而成的酱汁,叫人一看就食指大动。
“官人快吃,这些菜就得趁热吃菜鲜爽开胃呢。”蒲柳殷切地递上筷子。
陈平明接过,看着面前的一大桌子菜,面色依旧平静,不下箸,也不说话。
他本想趁着蒲柳吃饭糊弄过去,一转头却看见那人睁着双亮亮的眸子看着他,一动不动。
无法儿,陈平明只能硬着头皮夹了一筷子鱼羹放进嘴里,端的四平八稳朝蒲柳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蒲柳这才笑了,自己吃了起来。
烛火昏暗,她也没瞧着,那人脖颈从下往上透出一阵微红来,连上头的青筋都绷了出来,那口鱼羹含在嘴里,是吐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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