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弦(2 / 3)
很高,轿夫们怕颠着花轿里的娇小姐,特地将轿子抬得高了些,蒲柳感觉到了,有些不安地握住了挡在面前的团扇。
等到花轿进了门,陈家出了几个引路妈妈,笑着打点了轿夫,规规矩矩送走了人,才恭敬地将新娘子从花轿里扶了出来。
领头那个慈眉善目的,笑盈盈地替蒲柳蒙上了红盖头,又往她手里递了根红绸:“大娘子,请随我来吧。”
蒲柳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不过走了几步路,红绸便被塞到了一个高大的男子手中,那人走在她前边,投下一块阴影在她身上。
这便是我的官人了。蒲柳想,出嫁前苗氏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爱他,敬他,不可忤逆他。要为了夫家仔细经营,开枝散叶,她这样在心里默念着。
她对这院子并不熟悉,此时又被红绸给蒙住了眼睛,一时没察觉走到了正厅,只觉得脚下绊着了什么东西,身体便向前倒去。
完了!蒲柳心里大骇,嫁过来第一天便跌了,这可是会让夫家人笑话的。她慌乱着想要稳定住身子,下一瞬,却被一对有力的臂膀扶住了。
那人怀里有一股清冷的墨香,和身上的大红喜服极其不衬。
“当心。”他声音低沉,话里并没有太多感情,却让蒲柳原本砰砰直跳的心瞬间安定了几分。
是陈平明,她的官人。
蒲柳连忙站定了,朝他微微福身,恭敬道:“多谢官人。”
隔着盖头,蒲柳并不能看见他的神色,只觉得他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停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到:“夫妻一体,不用这样客气。”
说着,陈平明又拎起红绸,带着蒲柳往高堂走去。
不久便站定了,陈平明父亲已逝,按理应由婆母俞氏教导了几句,再开始拜堂。
谁知那俞氏端坐在高堂上,端起茶来吹了半天,不喝,也不开口说话。
蒲柳便这样由陈平明领着,在俞氏面前不尴不尬地站着。
“哎呦呦,我刚看见这小两口在门前好不甜蜜,忽然就想起一件趣事来。”周遭正沉默着,不知道是那位妇人,扬着嗓子笑盈盈地开口。
偏这时俞氏就不吹茶了,笑盈盈地看向那妇人:“什么趣事儿。”
“平哥儿的先俞大娘子啊。”妇人合掌笑道,“拜堂那日也是在门槛处绊了一下,那时平哥儿还没经历过呢,生生让先俞大娘子摔了。那新妇如绢人儿似的,站都站不起来,最后,还是平哥儿亲自抱回洞房的呢。”
先俞大娘子便是这位俞氏的亲侄女儿。
盖头后,蒲柳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这妇人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堂前这个大娘子是续弦再娶,所得不过是蒙前人恩惠,分明就是想往她心里戳刀子。
她一个新妇,此刻说什么都是错,只能噤声,温顺地在陈平明身后站着。
可偏偏俞氏也说话了,只见她抽噎了两下,用帕子摁了摁眼角:“也怪我那侄女儿福薄,生下盼姐儿怎么就去了。过身前还留下话来,说姐儿大前不让平哥儿再娶,偏我这儿子还是个痴的,还真生熬到了今日。”
“嫂嫂也不必伤心。”那妇人继续说到,眼睛滴溜溜在一旁的蒲柳身上扫了一边,见她受此羞辱也不言语,想来是个好拿捏的,放心开口说到,“有道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二伯母。”陈平明突然看向了李氏,淡淡开口唤了她一声。
那眼神淡漠如霜雪,盯得李氏当即打了个寒颤,默默把嘴里那不好听的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陈平明道:“先俞氏已经亡故多年了,今日是我开门迎娶新妇的日子,前尘往事不必再提,更何况,二伯母,我怎么记得你与先俞氏并没什么交集呢?”
他凉凉看了过来,话里意有所指,李氏心虚,只能讪讪闭了嘴。
陈家自从大房陈流病故后,年轻一辈的后生里只有这平哥儿一人有出息,虽说宫里确实有个陈梳娘娘照拂,可是二房,三房这几个还是要仰仗陈平明鼻息的。
处理完李氏,陈平明不着痕迹地将那段红绸往自己这边拉了点,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继续拜堂。”他低声对着众人说到。
当家的哥儿放了话,哪里还有人敢继续作妖,喜乐声又响了起来,二人这才安安稳稳地拜了堂。
拜完堂后,陈平明须在前厅应酬,而诸位喜娘、妈妈们笑着簇拥上前,想扶着蒲柳回喜房里。
靠得近的那位喜娘刚伸手碰着新娘子的衣袖,便见这娇小姐颇为柔弱地朝她身上倒了下来,将这老婆子骇了一跳:“哎呦,大娘子您这是怎么了?”
陈平明本来都打算走了,听见这声儿,又蹙着眉转过身来。
随后,他便听见自己娶回来的这位,以贤良淑德闻名闺阁的大娘子娇柔地开口说:“不知怎么的,头晕得很,许是进正门的时候,门槛太高被花轿晃着了。”
门槛?有那么高吗,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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