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4)
珈月迎到她跟前,唤她名字:“竹秋,竹秋,发生什么了?”
竹秋并不理会她,直接穿过她的身体,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朝院中那蒙古老太太奔去,哀声悲泣道:“哈敦,公主难产,您快通知额驸赶回来看公主最后一眼吧。”
哈敦是蒙古语王妃的意思。
珈月心中一痛,下意识就要冲到竹秋身边,便见那蒙古老太太停止祈祷,转身望向她。
这是双幽深墨绿的瞳孔,像是具有极大吸力般将她吸入进另一个时空。
珈月随即跌入下一层梦境。
与上一层的慌乱混沌不同,这一层梦境非常平静。
平静得让人感觉悲伤。
珈月站在一个宅院门口,宅院的格局从外面看与前面那个场景几乎一样,不同的是这一层梦境中,宅院周围是广袤无垠的大草地。
不远处还能看到雪白的蒙古毡包,星星点点散落在碧海连天的草地上。
珈月推开门,旁若无人地进到里面。
宅子里的仆人无声忙碌着,往匾额,檐廊上悬白色巾幡,挂白色灯笼。
是有什么人去世了吗?
珈月将两个梦境结合起来,也许是那个难产而亡的女子。
这么想着,心口又是忽地一痛。
竹秋是她的侍女,那岂不是,难产而亡的是自己?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珈月提起裙摆,快步往房内去。
掀开垂帘,却见书案前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正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与旁人不同的是,他似乎能感知到珈月的到来。
已是鬓白如霜,双眼皱褶的老者抬头,欣慰又哀伤地望向珈月。
她顿住脚步,呼吸一窒。
“我这是在做梦,还是公主来接我了?”
珈月咬了咬唇,轻哂:“你怎么老成这副模样,和路边的沙柳树似的。”
那老者摸了摸自己那张老树皮似的脸,忍不住哈哈笑出声,老树精似的抖着凋残破败的身子,嘴里念着:“好,好,我总担心你在那边过得不好,受人欺负,现在总算放心了。”
珈月听他一番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懒得和一个梦中人多说,便要走到他桌前,看他在写些什么。
刚走到书案边,便见那老者的人形消失了。
珈月心里凉飕飕的,伸手想去抓他,却什么也抓不住。
不由得暗自嘲弄自己,明知是梦,还在梦里做些可笑的事。
她拿起案上的纸张,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还算整齐,足以辨认。
[臣蒙圣祖之恩尚公主,宣力边陲,效忠贞之节,今以额驸之身,求葬臣于公主之茔侧]
这是策凌留下的遗言,遗言旁边还放着一封册封的诏书。
珈月心中大恸,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落,拿起诏书的手指微微颤抖。
[朕妹六公主在日赋性柔嘉,秉心淑慎,今额驸策凌又在北路建立战功,晋封亲王。公主晋追封固伦公主以昭国恩,钦此。]
珈月皱眉,将眼泪往眉梢抹去。
晋封固伦公主,居然靠额驸军功,她丢不起这个人!
正是郁闷之际,珈月便被一阵聒絮之声扰醒,她睁开眼,整理了好一会儿记忆碎片,却拼凑不出个大概,于是缓缓起身。
这个午觉睡得并不怎么好,可能是睡觉姿势的原因,整个人腰酸背痛的。
她从窗外探出个脑袋,只隐约听到一点声音,却看不到人,于是打了哈欠,从软榻上下来,往西侧窗走去。
“奴婢给妙答应请安。”竹秋满腹狐疑地迎接这位曾是孝懿皇后身边得力宫女,皇后薨逝三年后又成为皇上嫔御的女子。
但她家公主和这位妙答应素不相识,甚至连照面都不曾打过几次,她上门来做什么?
妙答应神情有些焦急:“劳烦竹秋姑娘通传,就说我有事相求,请六公主务必相见。”
竹秋抬头望了眼二楼窗台,略一思忖道:“实在是我们家公主最近劳心费神,今日刚午睡歇下不久,若妙答应真有事相见,可另择时间再来。”
妙答应神情落寞,却又不敢惊扰了珈月,手里的绢帕绞得变了形,终是讪讪离开了。
珈月托腮在西侧窗处看了半晌,心中也笼着一丝疑惑。
她努力在大脑里搜寻与妙答应有关的事情,却半点也回想不起来。
这人,她实在没有什么印象。
约摸半刻钟过去,珈月扯了扯金铃,竹秋闻声,快步上楼来。
“公主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方才妙答应前来求见,奴婢想着您刚歇下,就让她改日再来。”
珈月把手里的罗扇扔给竹秋,纤长的手指轻揉着脖颈,若有所思问:“你可知这妙答应来历?”
竹秋自己哪里知道这些,从前她性子不沉稳的时候,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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