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3)
不多时,跑腿的侍卫便带着一筐炊饼上了楼,热腾腾地还冒着气儿。
楼下掌柜与女儿对视一眼,叹道:“果真是贵人,山珍海味吃惯了,对咱这地界的炊饼反倒生出兴趣了。”
楼上,珺宁坐在桌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唇角挂着讥诮的笑意,时不时往隔壁瞥上两眼。
珈月则低低啜饮着杯中清茶,尾指偷偷隔着纱布挠痒。
隔壁病榻上的王相卿已经啃完了一张炊饼,望着桌上的一筐饼子,再也下不了口。
那老大夫医者仁心,忍不住劝言:“二位小姐,这位病人饿得久了,原本只需喝几口清粥慢慢将养,如今已吃下一块炊饼,再不可多吃了。”
珺宁瞧了眼玉软花柔的妹妹正乖乖喝茶,想到她被贼人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就心疼得不行。
王相卿这人虽与那帮街匪不是一伙儿的,倒也实在是诈骗团伙的从犯,而且还是害得自己宝贝妹妹受了惊吓的罪魁祸首。
珺宁横了那老大夫一眼,冷冷道:“这不是在医馆里嘛,他若是撑死了,你们回春堂这么多药材还不够给他一个人续命?!”
老大夫抖了抖身子,不敢再言语,眼睛巴巴儿地盯着王相卿,比自己吃这么多炊饼还要发愁。
“官爷,这么多炊饼小的真的吃不完。要不,你们营中兄弟拿去分分?”王相卿腆着笑脸,企图说动侍卫。
侍卫冷哼一声道:“少嬉皮笑脸的,咱小姐说了,你今天必须把这筐炊饼吃完,否则就去牢子里吃去,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出来!”
王相卿望着满箩筐的饼子,喉咙里直泛酸水儿,不死心地又道:“官爷,您通融通融,小的认识抚远大将军,还给西路军运过粮哩。”
“您给那官家小姐说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也是情急之下才骗了她们。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事急从权,事急从权嘛。”
隔着一扇木墙的珺宁听了他这番话,讥笑道:“还给小六说对了,这人还真不是等闲之辈,连抚远大将军费扬古都认识。”
珈月给珺宁杯子里掺了杯水,乖巧道:“他说自己曾替西路军押运粮草,想必是随军商人。姐姐何必为难他,估摸着他这次跑商遭遇了草寇,被打劫一空后又遇街痞流氓,倒也算是个可怜人了。”
珺宁并未因珈月的一番话生出恻隐,今天事出蹊跷,她必得一清二楚不可。
珺宁朝敦多布敦多布多尔济伸了伸手指,他不情不愿上前:“公主请示下。”
珺宁唇角浮起孺子可教的笑意。
珈月则一脸乐呵呵地观望四姐和未来额驸的相处,暗笑两人跟冤家似的。
珺宁道:“你问他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做什么营生,因何与那帮贼人纠缠一起,又为何在大街上赖上了咱们的车驾,今后有何计划。”
敦多布多尔济退后两步不解道:“这人名叫王相卿,公主不是知晓了嘛,作何非要再问这遭,况且你一口气问那么多,我如何又记得住?”
珺宁深吸一口气,和珈月对视一眼,仿佛在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咱英明神武的皇阿玛给我精挑细选的额驸。
敦多布多尔济也不傻,一看珺宁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这番话,被嫌弃了。
只得放软了语气:“公主您也甭生气,给我写个字条也好。我也识得几个字,一会儿过去,要是记不起您的嘱托,也能拿出字条提个醒不是?”
珺宁哼哼:“是是是,马上给您写字条。还从没见过传声也要带小抄的,赶明儿我出门将鸣蜩丫头别在腰带上,再也不敢劳烦多罗郡王您大驾。”
敦多布敦多布多尔济听不明白她在阴阳怪气些什么,却也不气恼。
谁让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呢。
他既然有接受指婚的勇气,就有从容就义的决心。
敦多布多尔济拿着小抄去到隔壁,这边两姐妹便听他生怕别人不知隔墙有耳似的大声询问:“爷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务必高声作答。”
珺宁扶额。
就很丢人怎么说。
珈月窃笑,想打趣,又忍住了。
珺宁见她忍笑忍得难受,哀叹:“别说,他这人考虑问题挺周到的,还担心我俩耳力欠佳听不见。”
珈月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迅速收了收笑意,指了指隔壁:“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那王相卿原本还愁一箩筐的炊饼难以下肚,就见敦多布敦多布多尔济进来。
赶忙连滚带爬从病榻上下来,噗通跪在地上,嘴里一叠声的请安讨巧吉祥话儿。
敦多布多尔济将珺宁嘱托的话,一连串地问了出来,过程中偷瞄了两眼小字条,对自己仅仅瞄了两眼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
王相卿知晓隔壁屋子里有人听着话,亮着嗓子回话道:“小的王相卿,乃山西太谷县人,素日里作旅蒙经商营生,于杀虎口与人合伙经营一商号,名‘吉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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