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 / 2）

头了。

“钟女郎留步。”门童着急忙慌地又向齐意康深深作了个揖：“这位郎君，刚才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请吧。”

“这...”齐意康面上不显，却还是有几分欢喜难能自抑地跑了出来：“多谢通融。”

这次的宴席设在赵府后廷，后廷中又分设着前后院，是标准的主院规格。

前院布置着名葩奇木、澄川翠干，光影在轩户之间会合，与风月最相宜，虽由人作，宛若天开。

后院装饰更多，处处假石，白梨粉桃、红黄山茶、精巧石桌一应不缺，还造有两层以阶梯相连的石台，顶层有一琴桌。

后廷中的布景都是在赵献长大后，顺着他的喜好重新布置的。

此时的赵献正在自己房中翘着腿，很不耐烦地看侍从在他眼前展示出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这个太张扬了，不好。”“这身上次刚穿过，换。”

负责收拾衣服的侍从速度远没有负责展示衣服的侍从速度快，旁边早就摞起了数十件华贵的衣衫。

“就这身吧。”赵献的手终于指向了一件玉色的长袍。

这是披金坊的，她应该能认出来。

旁边的侍从如蒙大赦，又生怕他再改主意，赶忙就开始伺候他更衣。

话说昨天赵献闲来无事，上街闲逛，正巧碰上梁有仪，从她那听说了从齐意□□辰时发生的事，又听说钟引光和他二人关系好像愈发亲近了。

梁有仪见他又气又急的，索性给他支了个招，说钟引光喜欢听李邀云弹琴，让他先请李邀云，再把钟引光也请过来，当面好好给人赔个不是。

他放低了姿态，又请了她喜欢的乐师，想来钟引光应该不会再因为先前闭门羹的事生气了。

赵献这样想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她笑靥如花，换好了衣衫便又扬扬自得的去挑发冠。

就这么一来二去磨蹭了许久，宴席地点虽就在他家，他却到的比众人都还要晚。

赵献进院的第一时间便看到了钟引光，连同她旁边坐着的齐意康。

他怒极反笑，自己昨天忙活了一整天，又是亲自去请李邀云，又是盯着人重新打扫园林，得到的结果却是那人跟个甩不掉的尾巴一样跟着钟引光来了。

赵献站住脚步，他整理着丝毫没乱的袖角，向后吩咐道：“去把门童换了吧，这点活儿都干不好。”

跟在他身边伺候最久的侍从有些不忍，自认能在他面前说上两句话，便壮着胆子想劝一劝人：“郎君息怒，他们不懂规矩，我教训教训他们，再打发他们去做粗使活计就是了。”

赵献觎他一眼，声调平平：“若是你见不得我这么狠心，便跟着去下一家东家那再看顾他们吧。”

那侍从瞬间息了声，转头就去办了。

发完火，赵献心情还是没有好转，他深深地吐气呼气，直到略微安定下来，才走向宴席中的众人。

赵献以主人姿态和坐着的每一个人打了招呼，唯独把齐意康剔了出来。

脑子机灵的已经看出赵献对齐意康的态度了，只有钟引光面露不豫。

她没有挑事的意思，但还是用不由分说的语气叫了赵献：“赵五郎，你不认识齐九郎的话，让我为你介绍介绍。”

赵献懒散地坐在椅凳上，没说一句话，只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盯住她。

“这位是齐郎君，行九，还有一年弱冠，父亲在朝中任职。”

赵献不想把自己放到与她对立的一面，他强忍着满腔的怒火，从善如流地说了一句：“好啊。问齐郎君安。”

只是他连看都没看齐意康，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钟引光。

钟引光与他对视，神情莫辨。

齐意康视线低垂，不置一词，直到钟引光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他才温声回人问好：“赵郎君安。”

在座的人都是和赵献关系亲近的，并没有人想看事情闹大，眼见气氛逐渐剑拔弩张，纷纷出来打圆场。

“钟四娘，听说你喜欢听那个叫李邀云的弹琴，五郎今天可是特地为你把他请来了。”

“就是就是，五郎还让我专门把家中珍藏的琴也带过来了。”

这场宴会是梁有仪撺掇赵献摆的，她说话也不得不照顾赵献更多一些：“四娘，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别使性子了。”

面对他们七嘴八舌的指责，钟引光只是自顾自地端着茶水，平静地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