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2 / 3)
又成了府上的当家主母。
孟珩晚归,她便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在风雪中等了两个时辰,只为孟珩能喝上一口热汤。
孟珩好养鸽,她便满世界为孟珩寻名贵的白羽王鸽,还因此染了风寒,在府中躺了大半年才逐渐好转。
府中大小事务她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曾出过差错,时常挑灯到后半夜才回房,孟珩不喜与她同房,总是枕于书房,婆婆责她怀不上孩子,擅自为孟珩纳了门妾室。
她性子淡泊,对于纳妾之事并无不满,何况云夫人愚蠢,只会耍低劣的手段,商鹤吟也并不在意。
只是,在云夫人过门的第三年,她也同孟珩有过一个孩子,当时云夫人已为孟珩诞下一子,恃宠而骄,总爱来商鹤吟院子里找存在感。
商鹤吟素来对争宠这类事并无兴致,可怀了身孕后,总是心情烦躁悲闷,那妾室来了不知多少回,商鹤吟终于忍不住赏了她十大板,把她送回住处禁足。
孟珩却只叫她好好休养。婆婆也斥责她肚量太小,争风吃醋。
商鹤吟身子骨本就弱,怀孕时心绪也不稳,此事后便大病一场,孩子也没了。而且因伤及根本,她此后也难有子嗣。
事后,孟珩补偿了她许多,维持面上的相敬如宾。商鹤吟心里虽失望,但她觉得,孟珩这座冰山总会有一天为她融化。
即使只有浅薄的一点,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孟珩也总归是要敬她,怜她一分。
师父说,只要付出得够多,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商鹤吟此生最擅长做的事,其一是等待,其二便是忍耐。
这十年,商鹤吟付出的代价太大,家人含冤入狱,风光百年的镇国将军府一夕覆灭,她虽与家中关系不好,但总归也有血缘亲情在。
孟珩差人告诉她将军府已殁后,她对着娘亲留给她的祥云钗枯坐半宿。在天亮之时,商鹤吟恍然意识到,她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师父唯一留给她的国师府,她这二十年来的家,也在岁月中化为尘埃,湮灭在朝堂的争斗中。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多年的操劳压抑,商鹤吟这具身子早已千疮百孔,如今也走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商鹤吟,我今天来,不是同你这种贱人吵架的,”云夫人在孟珩面前从来乖巧可怜,在她面前却从不掩饰自己的恶毒,“你知道,妾室若要名正言顺地扶正,正妻便不能活。”
“你要杀我,孟珩同意了?”商鹤吟起身,她这些天一直咳嗽不见好,在手帕上咳出几滴血,她便捻着佛珠在站定在云夫人面前。
云夫人被拿住命脉,她确实未曾与孟珩商议过此时,“你以为你在阿珩心里有多重要?商鹤吟,阿珩对你从来只有利用,你难道以为阿珩不知道,你是觉得他眼下的那颗泪痣和你师父相似,所以才和他成亲的?”
“我告诉你吧,那颗痣是假的!”云夫人尖利的声音听得商鹤吟极其不舒服。
下一秒,商鹤吟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素白的衣裳骤然绽开几朵血花,手中的翡玉佛珠也莫名断开。
这佛捻跟了商鹤吟十多年,如今翠绿的珠子散落一地,商鹤吟却再没了力气去拾捡。
云夫人看她如此狼狈,便再添了一把火,“商鹤吟,你那个贴身丫鬟今早就出门去求阿珩给你请大夫了吧,那死丫鬟在大厅里冲撞了我,现在都还没回来,你猜,阿珩对她做了什么?”
熙禾?!那是跟了自己二十年的亲信,孟珩明明答应过她,动谁都不会动熙禾!何况熙禾从小习宫中礼仪,并非鲁莽之人,孟珩也清楚,她怎会犯这种低劣的错误?
今日,当真为了一个云夫人,孟珩便能轻易将她处死?
往时,她请陛下为她和孟珩赐婚时,陛下曾说,孟珩此人虽才高八斗,最重礼数,但性情清高,心性凉薄,实非良人。
弥留之际,商鹤吟才终于明白何为“心性凉薄”。
她一把扯住云夫人的头发,语气生冷,“你把熙禾怎么了?”
商鹤吟本就生得白,生病后,皮肤更是苍白到病态,加上她如浓墨一般毫无光亮的双眼,一袭白衣,以及嘴角不断渗出的血液,活像索命的厉鬼。
云夫人猛地瞪大双眼,像是看到鬼魅一般惊慌失措地往后倒,那木凳一下没稳住重心,带着云夫人一起跌在地上。
见状,云夫人身旁的两个丫鬟连忙上前把商鹤吟拉开。
熙禾是商鹤吟现在唯一的牵挂了,她不死心地站起来,正要开口,却猛地被一个丫鬟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偏房内响起。
商鹤吟一下没站稳,重重地摔在地上。
云夫人受到过大的惊吓,心悸之余,死命抓住身边的丫鬟,从身下流出来的血液浸染织金裙:“大夫,叫大夫!”
现在无人愿去管商鹤吟了,她强撑病身,跌跌撞撞跑去前院。
檐角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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