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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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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们四个人踏入梧鹊街之前,这府邸之外就已经站了不止五处盯梢的小厮。

这座府邸都是李源的,府内当然也少不了奉命盯着他们的眼线。

所以今日李源三次造访,岑鸢丝毫不意外。

除了其中一次是他差人去请李源,要他去给钟毓寻大夫之外,旁的两次想必都是府外府内盯梢的人赶回去禀报过了。

其实自己对李源如此疾言厉色,并不是因为钟毓的事情而动怒。

而是为了掩饰那盏摔碎的瓷碗,这才顺着他的话故意装出来的。

方才钟毓许是因为发热烧昏了脑袋,一番胡言乱语后便晕了过去

岑鸢将她抱到床上安置好后,这才发现好不容易退下热的额头又滚烫了起来。

他只得叫了水,照着大夫说的那样给钟毓擦额头。尽管擦了很多遍,可她额上的热却丝毫不见消退。

后来钟毓醒过一次,岑鸢见状立刻给她喂了药。

哪成想喂给她的药,有一大半都呕了出来,喝进肚的只怕不够一个碗底。

岑鸢无法,只得等她重新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之后,将一直候在门外的卿云唤了进来,要她照看着钟毓,自己则端着空药碗出去,打算让厨房再煎一帖药。

可他出了房门还没走几步,便见岑一身影闪过回廊拐角,两步并作一步朝他跨来。

见自家少主亲自端着碗,岑一立刻上前一步接了过来,并趁机在岑鸢耳边低声说了才从京城传来的消息。

岑鸢不是没有想过李源与钟延川有关,可让他指尖一颤摔了碗的,却是岑一后面那句——

李源是钟延川三年前亲自去拜访了丞相,这才调来了连山。

丞相此人,心狠手辣,极善谋略。

他虽然不是早年跟着先帝南征北战的开国重臣,可他却是前朝唯一一位最先倒戈向先帝的大臣。

当年先帝带兵攻破宫门时,就是他一句“凡皇室之人,尽数斩杀”,才让那位城破之时还躺在宠妃怀里的楚氏破口大骂。

可即便昔日的主上,在垂死挣扎时,口中骂他叛臣无命、奸臣无国,咒他余生不得好死。

丞相面色也丝毫不改地批下斩首令。

虽然那时很多人都规劝先帝,说如此叛臣万万不得重用。

可他们无一人否认的是,正是因为丞相那句“凡皇室之人,尽数斩杀”,才换来了往后大梁不用遭受前朝复辟之乱的纷争。

建国后,和平无虞直到今日。

虽然丞相称不得枭雄,可先帝却亲口唤过他枭臣。

所以这样一位提前就为大梁规避了后来之祸的丞相,即便在朝中屡次针对自己,后来更是直接上奏自己结党营私,岑鸢也只当那位年事已高的小老头是闹着玩。

更何况,自己此番与皇帝谋划的流放不就是借着丞相弹劾了自己吗?

可就是这样一位先帝都不曾怀疑揣测过的枭臣,却为何在与他毫无关系的尚书拜访后,插手到三年前那桩乱入一潭混水的连山太守调任一事之中?

三年前,连山前太守章行舟一事在朝廷闹得沸沸扬扬。

因涉及到新帝执意要推行的新政,所以朝中无人敢提,也无人敢碰。

他们只知宋观平带着人去查案,不到一月,随行的大理寺丞张昭成陡发恶疾,意外身死异乡。

却不知张昭成用血写成的最后一封密信,是言朝中有叛臣。

叛臣二字,惊心动魄到被人不敢提起。

而用血写就的这两字,又该叫人如何思量。

建兴两年的年末,在不到一月之内,仅是因为新帝改制县郡便叫朝廷接连折损了两位官员。且不说章行舟私吞拨款与否,也不说张昭成恶疾与否,倘若新帝没有颁布此令,那就不会发生这两桩案子。

虽然在外人看来,皇帝是因为这两条人命,这才立刻停了新政并且传下口谕,将连山新太守的调任由吏部全权决定,后来还草草结了章行舟一案。

可只有岑鸢心里清楚,程乾仅仅只是因为“叛臣”二字,才决定先撤下新政。

等到将那位朝中的叛臣揪出,肃清朝廷人马,那时另行新政也不迟。

这三年之间,程乾明里暗里遣人查探过多次,便是岑鸢接到去查章行舟此人的暗谕,就不下百次。

可他二人却从未有一次将目光放在连山调来的新太守身上。

他们都以为,连山的太守就是吏部后来经过多方衡量所决定的人选,却丝毫未想过,当朝丞相也参与了其中。

丞相他为何要插手?

三年前的章行舟是因为什么才会被热如此栽赃陷害?

而奉了皇帝之命的大理寺丞张昭成又是因为查到了什么,才会被灭了口。

叛臣一词......

岑鸢脑海中闪过一年前齐小世子失踪时候钟延川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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