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时(3 / 4)
潮将种子播种,成为了百余年后,小满和花辞酿酒采果的那片林子。
命运好像形成了闭环。
小满始终是环间弯折的弧度。
小满真的很好很好。
从前她说,待她十九岁之后,要以“姐姐”的身份照顾汀厝。
可她没有长到十九岁。
但在十九岁之前,她很好地照顾了花辞。
花辞真是幸运。
花辞真是可恶。
小满离开后,他有天喝了小满酿的清酒。
那份原本是属于小满的。
他酒量很差,喝两桶后醉了。
清酒是不会轻易喝醉的,虽然他喝了很多,但我就是觉得他酒量差。
我当时问他有什么愿望。
他迷茫地看着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愿望。
全都和小满有关。
喝醉后他话变好多。
我第一次嫌他烦。
他中间竟然说希望小满不要疼,也不要哭。
这都什么啊。
小满难过了就是要哭,她一直憋着的样子,真的很让人——
啊不,让飘飘难受。
但这么可恶的愿望祈愿楼竟然帮他实现了。
在从前,在以后,小满真的没有哭过。
只有我看到的那一次。
————
花辞不是一条合格的野犬,他没有第一眼认出自己的主人。
在能看到怀思江的岐岚山巅,在花辞浸在烛光摇曳中,在我取走他的记忆前,我们一起看他和小满的记忆片段时,得到的结论。
小满在离开前,花辞是有预感的。
他知道她要干什么,也很想阻拦,可他什么都没做。
后来他盯着小满院子里他俩一起坐过的长凳,看了好久啊,我的眼睛都痛了,心也是。
我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是疼到骨头缝里的。
虽然我只是虚影,但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那种疼痛。
它来得很奇怪。
幸好花辞的记忆变化得快,那疼痛我也很快忘记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要做出违心的决定,说违心的话。
他一直都不说实话。
小满不喜欢被欺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活该。
但我想有人说过一句话,他说“我永远尊重你的选择”。
我好像知道了,他舍不得拒绝。
嗯,他应该的。
自始至终,无论作为花辞还是汀厝,他都是站在后边的那个,望着那道身影决绝离开。
纵然不舍。
小满后来不开心。
所以我要让汀厝先学会爱,让他在世间学八百年。
汀厝存在就是为了爱儿时的小满,他要忍受百年孤独,一点一点学会怎么直白表达爱意,漫长的等待后迎来小满的降生。
然后给她满满的爱。
花辞十九岁前的记忆逐渐完整,祈愿楼会安排他和花辞遇见。
两条时间线对接,汀厝就能功成身退。
但汀厝太贪心了。
他想继续存在。
汀厝照顾小满的任务完成前,他求死不得。
契约结束后,他想续约,求生不能。
汀厝太贪心了,他的存在会让时间变得冲突。
作为错误的时间线,要被祈愿楼拨乱反正。
汀厝在水里诞生,又回到水里去。
水落在水里。
无声无息。
凭栏问亦是如此。
悄无声息地消失,正如它悄无声息地诞生那般。
有很多事情,发生过,震荡过,而人们一无所知。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凭栏问没有被花辞用文字记载,所以汀厝没办法提前做好准备。
我将花辞心底的愿望摆在台面上,借此不停游说他。
花辞一开始是不信的。
他觉得我在骗他。
我反问他有什么东西值得被我骗。
可能我翻来覆去重复太多,仅用文字构建出的美丽图景太吸引花辞,我成功了。
心中无爱者,无忧亦无怖。
可惜花辞并不是这种人。
我多么希望,小满最爱、只爱她自己。
这么说起来我真的很坏。
用花辞的软肋,勾画出他念念不忘的身影。
引他坠入深渊。
————
小满是我存在的理由,但我好像一直在说花辞和汀厝。
对小满所提甚少。
但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我想你和我有过相似的感受。
擦肩而过看一眼便忘记的陌生人自然不必提。
出洋相或是惹你不高兴的浅浅交的陌生人,你会跟不同亲朋好友来回讲这段印象深刻的记忆。
说归说闹归闹,你不知道他或她的姓名,不记得长相,只记得事件本身。
而你们之间的故事不会有延续。
三分熟五分熟的亦然。
你能顺畅地讲述你们之间共同经历的三五小事。
但也仅限于此。
其余的我懒得细说了。
朋友、亲属、合作伙伴各司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