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2 / 2)
知足。
忽然间鼻子发酸,花辞眼泪很快蓄起来。
江浸月简直手足无措,花辞这人真的好爱哭。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花辞没让眼泪掉下来,他飞快地用袖口抹了抹眼睛。
“和颜。”
花辞今晚说的话,不是在叫人就是在道歉。
他的声音似乎很痛苦,掺杂着即将剖开自己肮脏内里的绝望,“……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可以吗?”
“现在吗?”
“嗯,现在。”
老实说江浸月并不是很想去。
她怕冷,而且天太黑了,就算和花辞一起,她也觉得很危险。
花辞很紧张地看着她,让江浸月产生了一种错觉。
如果今晚拒绝了花辞,那么他很难再有勇气提出相似的请求。
提出出去玩的请求为何需要勇气,江浸月也解释不清。
“好吧,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个衣服。”
江浸月答应了,可花辞看起来更纠结紧张了。
江浸月有些看不懂了。
花辞今晚好生奇怪,又想让她去又不想让她去的。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江浸月就着凉水喝了两杯蕤旌花茶,没过一会儿,花辞一抬眼就看见江浸月穿着一身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夜行衣。
她拎着相思的后颈皮,吧唧亲了一口,让他自己找些东西吃。
抬了抬下巴示意花辞出发,花辞却说:“我们不走门。”
江浸月:“……啊?”
感觉更不像什么好事了。
江浸月疑惑:“那走哪儿?”
花辞指了指,“翻墙。”
江浸月瞪大眼:“……啊?”
我看你是在故意难为我。
江浸月:“你确定?要对一个走路都不一定走顺溜的人说这个?”
花辞尴尬地清清嗓,“……我背你?”
江浸月丝毫不扭捏。
绕到花辞身后,二话不说拍压着他肩膀往上一蹿。
花辞像个被调戏的民女,一时间手足无措慌乱无章僵硬如铁。
江浸月靠臂力撑在他身上,不满意地用膝盖点了点花辞的腰。
“喂!胳膊抬起来呀!”
花辞连忙弯起手臂。
江浸月还是不满意,“低一点低一点。”
花辞胳膊垂到了大腿。
江浸月猛地往下一坠,差点掉下去。
江浸月:“……”
“请把胳膊放在腰两侧,谢谢。”
花辞像个木头人,一令一动。
江浸月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十分坦然地将重量卸给花辞。
她毫无心理压力地搂着花辞,瞄见他发红的耳廓,侧着头调戏,“呀,怎么脸红了?不是你说要背我的吗?”
花辞无言以对,唯有面色更粉。
江浸月暂时放过羞涩的花辞,淡定评价。
“跟在阿杳背上感觉很不一样。”
“直着感觉没趴着稳当。”
花辞简直笑不出来,“那这还真的没办法……”
逃离凭栏问这么多年,花辞这么腿上功夫没落下,就算背着人,一点一踏,如履平地地翻出院墙。
江浸月心中惊讶,花辞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功夫。
这不应该。
虽然是宵禁时间,但街上没有巡逻士兵,江浸月问为什么,花辞说局势紧张,人手不够,皇帝得抠搜着过保命日子。
花辞背着江浸月走街串巷,走了很多她没见过的小路。
江浸月问花辞为什么出了院墙还不放他下来,花辞说不急,一会儿还要翻墙。
其实花辞撒了谎,但江浸月信了。
江浸月又开始絮絮叨叨,给花辞说阿杳的毛比夜行衣柔软,她就是个天然的花辞炭火盆,还不用担心烧伤,跑起来很快但很平稳,一摇一晃地像摇篮。
听得花辞心驰神往,“哎,两条腿的果真比不上四条腿的。”
江浸月笑起来,“怎么会?和阿杳一块都是我自己在讲,她能听懂我说的话,但我却听不懂她的,真是惭愧。跟你就不一样啦,能得到回应很让人开心。”
她想了想,接着道,“话说回来,花辞,你是不是还没被阿杳背过呢。好可惜,以后没机会啦。只能寄希望于阿然喽,希望她早些开窍,让你体验一下驯服猛兽的感觉。”
江浸月把遗憾轻松揭了过去,花辞却反复品味。
他俩只在刚开始说了会儿话,后来一路无言。
因为江浸月睡着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花辞方才对她撒了谎。
江浸月很轻,脸上看不出来,但花辞却觉得自己背了个骨头架子。
这让他感到难过。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花辞很想退缩。
花辞背着江浸月走在树影斑驳的小路上,四周寂静,他只能听到耳畔江浸月平稳的呼吸声。
花辞放慢了脚步。
如果时光能慢一些,或者直接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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