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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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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只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同江浸月对视。

这一刻,他们之间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江浸月不愿说,那花辞可以永远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不看江浸月对他猜测的反应,那她就只是“董和颜”。

江浸月笑了笑,冲花辞招了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花辞这才发现,江浸月手边有一只小坛子。

江浸月打开小坛,馥郁的米酒香飘入鼻腔。

江浸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只小杯子,偏头问花辞,“夏天酿的酒你喝了吗?”

江浸月弯着眼睛笑,花辞心脏似乎停跳了一瞬。

今夜明明无星也无月,可花辞却从江浸月的眼睛里看到了璀璨星空。

白天的“董和颜”笑不达眼底,是伪装,是应付。

而今夜的她,是江浸月成为董和颜后,和花辞相处时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从前那个只在想象中的笑容,一朝出现在眼前,就让花辞溺亡其中。

花辞知道江浸月说的是什么酒。

那天他们摘了李子和荔枝,江浸月又取了些糯米,张罗着酿酒喝。

也是那天,江浸月畅想冬日的梅梨煮雪和腊梅酒。

还是那天,花辞心有所感,预料自己兴许命不久矣,提前告诉江浸月,若是某天巳时前没有到岐岚山,就不要等他了。

他在那时,提前道了别。

花辞摇摇头,“没有喝。”

花辞声音颤抖,“你说的,如果你不在,不许我偷着喝。”

江浸月一怔,随即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那就是给你的啊,”

倒好的米酒递给花辞一杯,“尝尝,用你收获的新米酿的。”

花辞接过,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末了一饮而尽。

他喝米酒的动作太悲壮,前一刻颇具英勇就义的意味,下一刻咳得昏天暗地。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还不忘竭力把杯中酒咽进肚里。

花辞不知道用岐岚山的山泉水酿出来的酒是什么味道,京州城的井水孕育出的米酒甜中带酸。

甘甜得像岐岚山温暖的夏日,酸得如同江浸月揣着一颗冰冷坚硬的心,两年来平和坦然地看花辞笑话的眼神。

花辞咳得惊天动地真心实意,他背对着江浸月挥挥手,“咳咳,我、咳咳咳、没事、咳咳咳……”

泪眼模糊间,他感受到一只手轻柔地顺着他的脊背。

花辞身子一僵。

耳膜由于剧烈咳嗽像隔了一层水膜,什么也听不清。

但当江浸月开口时,那层有眼力见的水膜自觉地打开了一道豁口,清晰地将她的声音流入花辞的耳道。

江浸月似乎是叹了口气,“花辞,人都会变的。”

——算是回答了花辞的上一个问题,问她为什么变得不快乐。

世间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不舍得但又无可奈何。

花辞还在撕心裂肺地咳着。

眼泪更加汹涌地流出,不过花辞很清楚,这并不是因为身体上的不适。

江浸月撸猫经验丰富,最是知道阿杳、皎皎和相思喜欢用怎样的手法摸他们的脊背,花辞沾了他们的光,顺着轻柔又富有技巧性的力道,很快平复下来。

花辞用手背潦草地揉了揉眼睛,眼睛通红地看向江浸月,后者无奈地笑着,“激动什么呀,把我猫都吓跑了,又没人跟你抢。”

言罢,江浸月仰头喝了自己的那一杯,喝完后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歧义,“不对,应该是除了我没人跟你抢,不过东西是我做的,和你抢你也不能有怨言,你不占理。”

江浸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冲花辞一挑眉,“你还喝吗?补补亏。”

他们之间好像总是这样。

一方内心波涛汹涌时,另一方并不当回事,轻飘飘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地破开沉重的氛围。

第一次是花辞一头插进水里被江浸月捞起来,前者半死不活,江浸月只顾着给他涂药,一顿语言输出把花辞从脑海讨伐中拉出。

然后是花辞满腔悲伤地同江浸月“交代后事”,后者“贴心地”让他先处理自己家的事,还交代他不要忘记喝她好不容易酿的酒——当然,这极大程度上要赖江浸月没听懂花辞话中有话。

有时候听不懂九曲回肠的言外之意,也不失为一件幸福的事。

最近的就是眼下。

花辞米酒当烈酒,一杯杯下肚,试图借酒浇愁不醉不归酒壮怂人胆,对着江浸月这个薄情寡义心如磐石的人诉说自己两年来愁肠百结弯弯绕绕的少女心事。

江浸月不解风情,眼睁睁看着花辞的心快要碎掉却丝毫不关心,颓自找着话题,“诶,花辞,高高那个短腿儿小马驹呢?他还好吧?这么久没见,你不会没照顾好他,让他掉水坑里了吧?他那小短腿,真掉里边可倒腾不上来啊。”

花辞一口郁结之气被堵得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江浸月和花辞并排坐在一方青竹前。

花辞盘着腿,一只手拿着空了的杯子摩挲着,一只手肘撑着膝盖,手握成拳支着头,仰视江浸月。

江浸月脊背挺得很直,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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