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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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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同乡,他还没反应过来。

“算了爹,你不用说了,错误犯都犯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嘎?你说什么??他不是你儿子???”

白琛收获了他爹当头一棒槌。

白灼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个不孝子!想什么呢!”

预想中的麻烦并没有出现,白灼找人照顾了花辞一段时间,问他有没有去处,想不想走。

花辞摇摇头。

白灼就留他当作门客。

白灼本以为花辞很早就对自己为何救他感到好奇,可这小子很能忍,憋了好几年才问。

“现在想来当年很是冒险,脑子一热就把你救了。不过还好,毕竟江夫人的眼光向来很好。”

花辞眼神涣散,没想到是这样,“那如果我谁也不是,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你还会救我吗……”

“会啊。”白灼一点儿没犹豫,“不过花辞,你才多大年纪,只经历了短短十来年,就敢说这段时间不堪回首了?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感兴趣,你如今这般模样,没有长歪,还不够证明你的内心足够坚定吗?这世上那么多人,相遇即是缘分,你要知道,人这一生,无论生命的实际长度是多少,到头来,都只为了几个瞬间而活。”

————

中秋节已经过去七日,花辞沸腾的内心冷却下来,宵禁后,他偷偷溜去江浸月在白府的住处。

——一位男子深更半夜闯入女孩子的住宅,按理来说是会被乱棍打死的,但花辞毫无负担,就像他当年夜访岐岚山一样。

江浸月在侍弄花草。

她种的是蕤旌花,汀厝说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喝的药太多太杂,伤了肝,而养肝的药她喝了没有效果,汀厝要去寻新的药方为她治病,在此之前,只能先用蕤旌花柄的里心泡茶喝阵痛。

柄心要新鲜的效果才好,江浸月需要隔三岔五想办法回岐岚山采,她想着能不能自己种一些,显然这是异想天开。

花辞虽然见过蕤旌老树,但蕤旌花坠落时花柄会留在树上,且剥开后与原本的颜色样貌大相径庭,就算摆在眼前,也很难相信这是同一种事物的里外两部分。

蕤旌树的奇效江浸月也才知道不久,更别提过客花辞了。

花辞知道江浸月自来到白府后就保持饮茶的习惯,还不停地栽种,次次以失败告终,她依旧锲而不舍。

这种茶他喝过,苦得要死,苦味在口腔中萦绕缠绵,经久不散,连带着其他食物尝起来也是苦的,得缓一整天才能好。

而季望最喜欢吃甜食,对苦物敬谢不敏,这也是他从未在这一方面将董和颜与季望产生联系的原因之一。

江浸月背对着花辞,先发现他的是相思。

花辞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明明有好多话要问江浸月,但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只想哭。

花辞的视线模糊了,斑驳的亮影在他眼前晃动,他紧紧盯着实现中央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季望。”

江浸月手不停,他又叫了她两次。

很显然,江浸月并不想对一个假名有所回应。

花辞垂下头,揉了揉眼睛,抬头和相思对视上。

小猫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同类,对他的心情感同身受,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花辞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又叫了一次,“……董和颜。”

江浸月背对着他歪了歪头,依旧不做回应。

花辞心中那摇摇欲坠的瓷瓶眼见着就要啪地掉地上碎掉,因为江浸月对他的冷漠。

他知道“董和颜”和“季望”都不是她的名字,在岐岚山中的两个夏天,他从来没叫过她“季望”。

纵然如此,花辞无比希望江浸月能在他唤她“季望”时有所回应,名字是假,但相处过的每分每秒都是真。

不像“董和颜”,代表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纵然如此,江浸月一个都不会回应时,让花辞难以接受。

他颤抖着声音,指出她的虚伪和伪装,“和颜,这不是你的名字吧?季望呢?这是你的名字吗?”

花辞在心中回答,不是,都不是。

假装自己没有被冷落。

江浸月终于有了动作,她回过头,很轻地笑了笑,向微风中悠悠旋转地花瓣,轻飘飘地提起了岐山。

花辞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砸了下来。

江浸月收回笑容,平静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哭,问他是不是不待见董和颜,问他为什么夜闯白府。

她如今变得好不一样。

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花辞冷得发抖,比身上更冷的是他的心脏。

花辞止不住地流泪,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

明明这么冷,怎么眼泪还这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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