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1 / 2)
来人中等个子,大腹便便。
在这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期,这人看体型就知道非富即贵。
他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细看和徐悠之有五分相似。
他就是徐悠之的哥哥,吏部尚书徐缓之。
相思炸起了毛,弓着身子朝徐缓之叫。
尹期抚了抚他的背毛,指了指墙,让相思先离开。
相思依旧盯着徐缓之龇牙,尹期又拍了拍他。
相思被江浸月训得很好,纵然他不想离开,但还是选择听从指令。
徐缓之哼着小曲儿,拽着尹期的头发,把他拖进屋子里。
胳膊一甩,尹期倒在地上。
他这幅暴力的样子,丝毫没有朝臣的威严。
徐缓之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恶劣地拍了拍尹期的脸。
“哈哈哈哈尹期,你说尹琅和江妩再见到你,还能不能认出来你啊。”
又是同样的话语。
尹期都能倒背如流了。
尹期知道他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顺从他的心意,抱着头,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
徐缓之笑得愈发猖狂,“哈哈哈哈哈也是,你自己照照镜子恐怕都认不出来自己了吧。怎么样,给你塑容那人,手艺还不错吧?”
徐缓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尹期颓败的神色,一脚踹向他的胸口。
尹期痛苦抽搐。
“诶呀呀,你说说,他们都说尹琅是天之骄子,如今我觉得,也不怎么样嘛。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鬼话?瞧瞧你这张脸,” 徐缓之捏着尹期下巴,迫使他抬头,目光下移,嫌弃地扫过尹期全身,“也不怎么样嘛。哎,尹琅是被烧死的,会不会比你现在的样子更骇人啊?可惜可惜,没人看到。瞧你这副残破身子,江妩那爱管闲事的如果还在,肯定会把你当成个可怜乞丐,带你去她那个乞丐帮子妥帖伺候着吧。”
“不过话说回来,那天晚上江妩去了哪里?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也不知道她现在活没活着……不过嘛……她再出现也无所谓,弄死她不就像弄死那个小丫头片子一样简单?”徐缓之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她对你这么好是想干什么,想成为下一个江妩?”
徐缓之眼神暴戾,拎着尹期领口把他拖到脚边,边踹边骂:“小娘们不知天高地厚,什么档次?想吃老子的粮活命?!老子迟早把她的细胳膊细腿拧了喂狗!”
徐缓之累了,喘着粗气,忽然变得语气平和,“江妩那女人都消失这么多年了,被她接济的丐帮里的那群人都饿死的差不多了,现在还有人念着她供着她啊?”
他好像真的很想知道答案,语气十分诚恳,歪头自顾自想了一会儿,一瞬间变了语气,“她一个下等女人,也配被人记着!?啊?!”
徐缓之说着说着越发愤怒,朝尹期弓着的背上狠狠踹了几下,直到听到尹期喉咙里发出的哀鸣声,才拍拍衣摆直起身。
“不过江妩倒还是做了件好事的。幻想着麻雀飞向枝头变凤凰,让尹琅费尽千辛万苦娶她,好不容易改命了,没想到让尹琅那王八蛋取了个克夫的扫把星。哈哈哈哈哈,给你们尹家满门都给克死了,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还带走那群早都该死的缺胳膊少腿的碍眼狗杂碎们。”
尹期想起家仆们,听着徐缓之对他们毫无尊重的言语,紧咬着牙,克制住自己的怒气。
徐缓之话锋一转,鞋尖踢了踢尹期面颊,“哎,你和你那个被收养的哥哥,不会是双生子吧?”
徐缓之很早就怀疑了,“但你们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可我就是觉得你们是双生子。所以你们,到底是不是啊?嗯?”
尹期紧闭着眼,不回答,徐缓之也不需要得到他的答案。
“肯定是的。双生子,还是男胎,不祥之兆,欺君之罪啊!
“你作为弟弟,一出生就得去死啊,可是呢……我和悠之大发慈悲,让你们俩自己做选择。”
徐缓之拽着尹期头发,让他坐起来,欣赏他痛苦的神情,俯下身子,对着他耳朵一字一顿道:“尹期,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得感谢我啊!5”
言罢,徐缓之啧啧两声,摇头,“可惜了,还是让尹期赚了二十多年好活。义子嘛,为嫡子让路,应该的。”
尹期今天表现得痛苦不堪,让徐缓之心生快意,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
他说从小尹琅处处不如他和徐悠之,但在父亲的眼中,兄弟俩处处比不上尹琅。
他和徐悠之苦练书法大家的字体,练得入木三分,父亲却说尹琅的字独具一格,自成一派。
他们起早贪黑背诵诗文倒背如流,父亲却说他们只了解了文章皮毛,不如尹琅精通其中精髓。
诸如此类太多太多,无论兄弟俩做什么,尹琅都是同他们作比对的对象。
做得越多,比得越多,徐父口中的他们就越发不堪。
徐缓之和徐悠之对尹琅的不满、憎恨、妒忌如片片雪花,日积月累间,雪花飘落山头,形成积雪,终年不化。
二人立志要盖过尹琅一头,鸡鸣而起,废寝忘食。
最终却换来一句,他们心胸狭窄,需多向尹琅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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