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2 / 2)
别不久,这里真的变了好多。
江浸月和花辞虽然出发很早,但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
照理来说,这个时辰的城西,不说人声鼎沸,也不应该如此万籁俱寂。
明明同样地处京州,这里的天空总是要比别的地方更灰暗些。
本就寥落的植物已经看不到踪迹,干枯腐烂的枝条横七竖八地倒在墙角。
“这里的情况很不好。”花辞在前方站定,转身,指着一个树坑对江浸月道,“树皮都被他们扒光了,树干应该是被瓜分干净,留着冬天当柴火用。”
说完,他继续向前走。
微凉的秋风搅乱稀薄的日光,冷的江浸月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这才意识到,这片寂静气息中几乎没有生机。
京州的冬天很冷,江浸月在去年才深有体会。
从前那个坐在锦绣炭火盆上,抱着软垫或是自热小猫咪,被家里人推来推去,来去无忧的江浸月已经能凭借自己的双腿走路,那些辅助工具就在一夜之间通通没了用处。
年幼的月儿是一颗沉睡在温暖土壤里的花种,探出头的花朵为她遮风挡雨,提前为她铺就一条敞亮的路。
她只需要静静地积蓄力量,等待着破土而出,等待着同世界问好。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土壤表层的花朵一夜之间被烧了个精光,他们零落成泥化为养料,却歪打正着地滋养了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种子。
于是种子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地生根发芽繁衍,以不可遏制的势头盘根错节地生长,成了一片一碰就会受伤的荆棘丛,紧紧包裹着残存的花种。
花种会长大,会成熟,会开花。
不过在此之前,它要先学会适应剧变的环境。
————
花辞轻车熟路地找到刘大娘家,还没敲门,房门就被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打开。
“花辞哥哥,你来啦。”小男孩抱着花辞的腿,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咦?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姐姐吗?叫……”
“和颜姐姐。”花辞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和颜姐姐好,”小男孩仰头看江浸月,“你来看我外婆吗?你终于来啦,花辞哥哥果然说得对,你平日里很忙。”
江浸月不知道花辞给她安了个什么身份,抬眼看了看他。
花辞不置可否,江浸月矮身平视小男孩,“你就是霈霈吧?你外婆跟我提过很多次。”
霈霈很腼腆,抿着嘴笑,“快进来吧和颜姐姐,外婆在屋里睡着呢。”
江浸月虽然刚来城西就承蒙刘大娘关照,但这是第一次来到刘大娘家,也是第一次见到她传闻中的外孙。
跟着霈霈进门,刘大娘的住处一览无遗。
一个紧凑的小院,一口青苔遍布的井,一小堆潮湿的柴火,一个没有门的小厨房和一间仅有半扇破烂竹帘为界的卧房。
霈霈蹦蹦跳跳地进屋喊醒刘大娘,江浸月同花辞在院中等候。
江浸月悄悄问花辞,刘大娘究竟生了什么病?
花辞严肃地摇摇头,未做回答时霈霈就跑出来,说外婆醒了,请哥哥姐姐进去。
江浸月没有得到正面回复,不禁担忧起来。
小伤小病不至于专门通知她,而夏天见到刘大娘时,她虽然纤瘦,但身体十分硬朗,难道是突发疾病?还是……
江浸月摇摇头,把纷杂的想法赶出大脑。
见到人就知道了,不要多想……
从院子进到卧房,光线陡然变暗。
江浸月微闭双眼适应明暗变化,刚挂上笑还没来得及睁眼,手就被一双粗糙且有力的双手握住,刘大娘中气十足道:“呀!和颜闺女,你咋又漂亮了!你第一次来我老婆子家,可别嫌弃啊!霈霈,快,给你哥哥姐姐倒茶。”
“好嘞,外婆。”霈霈哒哒哒跑出去,又哒哒哒跑进来。
左手拎着水壶,右手三根指头吊着三盏茶杯,利落地满上,分别推给江浸月和花辞,“哥哥姐姐,你们请用。”
江浸月和花辞同时道,“谢谢霈霈。”
霈霈嘿嘿一笑,“不客气。”
两手捧着另一杯茶,恭恭敬敬地奉给刘大娘,“外婆,您的,请用。”
刘大娘一口饮尽,霈霈十分有眼色地接过茶杯,放在小桌上重新斟满。
刘大娘手背拭掉唇角的水珠,递给霈霈一个眼神。
霈霈立马明了,“外婆,你好生招待哥哥姐姐,我去砍柴!”
看着霈霈弯腰钻出竹帘,刘大娘掀开被子,灵活起身,“诶呦,小兔崽子可算走了,装病可累死我了!”
江浸月猛地转头看向花辞:“……?”
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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