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2 / 2)
陆子漓看着她按响了铁门上的门铃,茹苑里隐约已经有人撑伞走了出来。
陆子漓将自己隐在暗处的树下,看着她进去,直至那个小小的人儿消失不见。
他不再耽搁,今晚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比如陆家为什么会跟上官易之交恶,比如在西煌火车上的炸药是谁安置的,更为重要的是……十几年前那桩世仇。
茹苑,雕花铁门缓缓开启,打着伞的佣人和几个面熟的护院小跑着过来,见到静水后全部无一例外的大吃一惊。
“你是……静水?”负责看门的李叔满脸诧异,活像见了鬼的表情,“你还活着!”
“李叔,我没死。”静水柔声答了,心里不无苦涩。
想死简单,活着却难,“我回来了。”
话说完,却没有想像中的欢迎,丝毫都没有。
尤其是后面跟上来的护院眼中厌恶甚至憎恨的神彩愈发的明显,静水心中一凛,早年的流浪让她对旁人的脸色、心情格外敏感。
她知道这些人应该是听信了传闻,说她把倾世少爷刺成重伤。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都不了解真相,想必宣小姐对她也是怨恨的吧。
没回金京的时候日盼夜盼,可真回来了,又还是有数不清的罪责在等着她。
“即然来了,请进吧。”其中一个内宅的护院冷着脸说着,一个“来”字,一个“请”字,似乎完全忘记了静水本也就是住在茹苑的人,倒像是撇清了一般。
静水不想与他计较。
昨晚上到现在,她一直没合过眼,心力交瘁、疲惫已极,真想就此倒下去。
偏偏额头上的纱布被雨淋潮了,伤口火灼似的痛让她不得不清醒。
她加快了脚步,前面三层的旧派带阁楼长形别墅就掩映在夜雨中,一切都没有变。
抬眼看上去,乳白色露台却再也不会出现当日倾世那双戏谑嘲笑的眸子。
别墅的门开着,着了制服的佣人冷眼看着静水走上台阶,进了门。静水很想问一声:承箴呢?
可话还没开口,佣人却已经扭头上了楼,极不屑的丢下句:“你在楼下等着吧,我去看看小姐有没有时间见你。”
果然物是人非,静水没有多言,点头默应了。
却忽然觉得茹苑已不复当日的气派与热闹,那一排排着制服佣人、客厅里常燃着的壁炉熄灭了,整个一楼死般沉寂。
吊顶的水晶灯也暗着,只有几盏昏黄的壁灯闪发出幽黄的光,明明已是五月,却好像显得比初春还冷些,难道茹苑的人这么早就都睡了吗?
可比这沉寂还让静水心里一紧的,却是楼梯扶手上,竟是绕着……白挽。
白挽……是谁的,谁过世了?
静水衣裙上的潮湿这会儿终究一点点浸到身里,周身发寒。
正震惊着,旋转的楼梯上终于缓缓步下那静水极为熟悉的身影,先是露了软底绣鞋、接着是素白丝棉睡袍的下摆,最后是宣秋虽憔悴但仍旧称得上倾城的脸。
其实静水一直觉得宣秋是除了她的娘亲纪宋氏之外最美的女人,但宣秋身上总是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让人亲近不起来。
这种冷冰在今晚看来竟又加了数倍,宣秋盯着静水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凌利,让静水默名的心栗。
“宣小姐,我回来了。”静水开口说着:“倾世他回……”
“住口!”宣秋一步步的走近。
她本就比静水略高一些,此刻更是带了居高临下的肃杀气势直接了当打断了静水,“你又凭什么提到倾世?谁准你来的?”
一连两个生硬的问句噎的静水哽在当场。
宣小姐已经站定在她面前,在昏黄壁灯掩映下脸色竟是苍白得像一张纸,饶自她再美丽,眼角的细纹也不需要太强烈的表情就浅浅的堆上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宣秋脸上那种冷漠疏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厌恶,及恨。
“宣小姐,怎么了?这白挽是?”
“怎么了?苏静水,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狠毒。”宣秋一双眸子恨不得将静水盯出血,每个字说出口都像钉子一样狠决,“怎么了,我倒要问问你,是陆子漓不要你了吗?所以你舍得回来,如意算盘打得倒真是响!”
“宣小姐,我想您误会了,当初我刺倾世的时候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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