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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穿过雨幕,踏入冷清的茶楼。

往日里,茶楼总是人声鼎沸,潮湿的雨天也会有人忍受着令人不适的水汽穿过大街小巷、坐到茶桌前。

你在多年前曾因好奇询问过丹枫,为什么有人风雨无阻地来到这里?茶杯在他手中旋转着,你眼尖地发现有一片偶然闯入杯中的茶叶舒展、回旋、坠入杯底——它大约是自由的,但终归只是在这方寸天地间起舞。

而坐在你身旁、体温略低的青年注意到你的视线,放下茶杯,目光注视着台上的说书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即便茶不合某些人的口味,也不会有人想着要去消除它。来此品茶已成习惯,又与街边风雨有何关系呢?”

今日你们又做了风雨无阻的人。景周从不动茶楼中的茶水,无所谓喝什么;应星初到罗浮两三日、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你与景元互相瞧瞧彼此,最终是丹枫向前迈一步,要了一壶丹鼎素针、让老板送到你们在二楼的老位置去。

一行人走到二楼去坐下,才将目光投向楼下的说书人。

“今日是讲新的一折了?”你问。

景周用手撑着头,微笑:“对呀。”

《星海侠侣》在罗浮流传百年,也因为网络传播在其他仙舟上有点名气。

但应星没有听过这篇故事,现在展露出一点好奇来,景元便在一旁同他大概讲讲之前的故事。

少年边说边笑,应星在一旁听得极为认真。

而你、丹枫、景周三人却不约而同地望向说书人,在桌子的另一边,说笑的景元与应星似乎与你们分隔开了。

“上一次来听书是什么时候来着?”

“十四年前。”丹枫回答。

“唔、话说回来,景周,你怎么忽然又想再写一折了?”你问。

景周给你倒了杯茶,低垂着眉眼,破天荒地没有活泼地回答你。倒过茶,他才抬头注视着你,没有说话。

其实他鲜少有这种沉默的时候,你对上他那双总是明亮的金色眼睛,仔细分辨其中闪烁的光芒指向什么样的情绪,最终却什么也没能看清。聪慧如他,在写下这一折故事时便已料想过你会不假思索地提出疑问了吧?可是他仍然没有回答,丹枫也没有说话,仿佛对于你提出的问题、他们有心照不宣的答案。

忽然,丹枫问:“江江,找到你师父之后,你会离开仙舟吗?”他眉眼弯弯,青色眼睛里的光明明灭灭,本来是很温和的神情,却平白无故地有一点悲哀似的。

你顿了顿,从中品味出一两分隐秘的担忧来,谨慎地没有立刻回答。

但这时,你发现景周搭在桌上的手颤了颤,对方垂下眼睑,却笑了一下。

他拿出平日里调侃人的轻松语气:“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江江来此不就是为了寻找恩师么?她本就是应该在星海间自由自在的人,离开这里再寻常不过。那等逍遥的生活,总比在罗浮仙舟提心吊胆、任劳任怨强。”

丹枫笑了一声,随后便收起了展露的情绪。他没有搭话,仿佛真的觉得自己逾矩了一般。

你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不是面上表现的那样。

然而你已经没有其他心思去思考他们的真实想法了,身心都被大大小小的问题困惑着。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呢?再想起此前在渡口,他们希望你做出决断的模样——

你的心脏顿时一紧、下意识想要回避这些难题,可惜答案浮现的速度超乎想象,让你一惊的同时也不免茫然、忐忑起来。

你此前没有发现这些暗流涌动,是因为景周或者丹枫在极力掩饰吗?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忽然不这么做了,是得知了什么吗?你应该怎么做才能维持原样,让你们之间的情谊不产生难以愈合的伤痕呢?

你摩挲着茶杯,暗自垂下眼睑。

原本在一旁说笑的应星与景元也注意到同桌三人忽如其来的沉默,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尚且不在状态,不知道你们方才谈到了什么沉重的话题,只能面面相觑,依靠摸摸身前的茶杯来缓解不自在。

今日终归是一同出行的好日子,哪怕窗外倾盆瓢泼,也不该坏了气氛与兴致。

你开口调转话头,心里有点疲惫,但还是尽力笑着:“我倒也不仅要找师父,唯一的兄长在星海间旅行,也不知去了哪里?仙舟鼎鼎有名,风景绝美,应该是旅行者会考虑的地点吧。”

他们从没听你提起过兄长的事,当下,桌前的四个人都安静又专注地看着你,想听你再说详细一些。

但你没有细讲木为舟和江行舟的事:“恩师、兄长皆久不与我联系,若真是能再见面,我恐怕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吧?在我们分离的这一百多年里,他们遇到了什么样的人、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我都一无所知,同样,他们也不知道我在仙舟过得怎么样。”

——那两个人当然知道你的“过去”、你的“前生”,但你们分离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在一起的时间,哪怕再次见面,你们彼此心中也会产生一丝不敢相认的胆怯吧?

“大约只能从这篇评书里,窥得冰山一角吧。”你说。

台上,说书人已摆好架势。

台下,你抬手为每个人都倒上热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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