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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台风天的亚绥(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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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经聚在一起相互依靠,相互取暖。

在长乐街主宰者的眼里,成群结队穿梭逃窜着他们这样的小老鼠。如果不是如此。想在长乐街单打独斗,只会转眼便成死掉的小鼠。

没有人会真的怀念跟长乐街有关的过去。没有人会真的再想回到那个地方。走出长乐街的人,没有听说过再回去的。

千泉一个小丫头。当年也就是突然消失在长乐街的尽头。便是生无消息死无凭证。不声不响的,就是那样轻率的背弃了他们,背弃了她的同伴们。背弃了长乐街。

曾经她只身一人走出长乐街。街道的幽幽尽头,可曾想过那群幽暗中仍需在酷境里生存下去的硕鼠的泛着绿光的眼睛。也正看着背叛者的背影。带着恨。

井静肯定也恨她鄙视她,割袍断席。

但同时在此刻,确实也在跟她讲过去的情谊。那千头万绪里翻出来的一点患难之情。

井静也不会想到,因为见到自己,千泉所见的长乐街不只是她嘴里用来寄情的地方。

她想起长乐街的生活。长乐街的霓虹灯。长乐街的喧闹。长乐街的恶臭。长乐街的人。她让她想起唐执。长乐街的唐执。那个唐执。

仿佛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长乐街的任何一处。

长乐街有她恶梦的一部份。贫困。饥饿。恐惧。死亡。一切……也是她的母亲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入长乐街。又转身将她抛在长乐街。一切的一切……

但长乐街,已是她的一部份,是她生命的一部份。因为唐执。

她仿佛依然就又见到唐执站在自己身前,又有长乐街的一群朋友站在他们周围。那里连树叶都带浆果的香味。

那个时候。他们成群结队。不敢脱队。他们翻窗爬楼看到过雨后天尽头最美的彩虹。他们摘过长乐街唯一的一棵老茶树上的花。含到嘴里,吃出过蜜糖的甜味。他们躲在酒馆食肆的桌子底下,听过长乐街的猎艳与告别,传说和秘闻,也吃过醉鬼的酒,老板的花生米。他们翻越过许多断墙残垣。他们喝着那里的污水,趴在墙边窥伺那里的生活。

有事时。他把她护在身后。没事时,他走她的身前,陪她跑遍整个长乐街。

他们都还年幼。她还是小丫头,他也比她大不了多少。他们相互照顾着,相互打闹体谅着,他们如同家人般相爱,如同手足相互依偎。

她永远记得。他陪她坐在大枫树下。他们被整条长乐街围困在它的中心。而他告诉她,没事,别担心。

她不担心。她常常想着唐执回头看着她时的容颜。

再没有人能让她如此相信。阿旦也不行。

即便如此。她其实早不再去想他。从她做下的每一个决定时起。她就再不会为已然成为过去的事情,再去过多伤神,忧思。

越发阴暗的天气,沉闷的空气。她暗自叹一口气。很想抽支烟。可因为聊天对像是孕妇,她又只好不作声。

只是太巧了。她昨天已见过唐执。这个因为他,让她从不觉得长乐街叫人绝望的人。

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唐执。自上次相见以后。便再没见过他。

昨天见他时。还是台风大雨天。天色本就灰暗。她坐在车里。车窗上又挂满雨帘。大大的雨珠,差不多各自结成一团团小水洼,又滑落,又汇聚,生动且多变。那种时候只有它们是晶莹的时机。

路况也很糟。走走停停。整个马路上的车都打着雾灯,不停鸣着喇叭。

阿旦很知道她的喜好。打开电台调到年轻有活力的主持人叽叽呱呱聊天的频道,那种热闹的氛围就传出来,车里就显得有生活的气息。

红灯。车停在斑马线前。电台里的女主持人正在说亚绥的台风天年年如是,一年好几个,要习惯了,说起台风天里遇到的一些小又生活的场面,女主持人的爽朗笑声便如风被吹拂过来,很能感染人。她瞥了阿旦。依然面无表情,却能看出他所有面部线条轻微的上扬。

她想笑一笑阿旦。却看到了唐执。站在马路对面。有些病态憔悴。却是个成熟冷静,自信稳重的人。这些都属于三十二岁的唐执。旁边挽着他的女士,纤细窈窕,米黄色衬衣袖子挽着露出瘦长美丽的手腕。另一只手替他们两人撑着一把黑色大伞。信号灯亮起了绿色。她扶着他一起往这边走来。看她的模样,独立聪明,善解人意。

她看着他们走过来。顺着人流,从他们的车前走过。他穿着病号服,披着簿簿的针织衫。头发浓密乌黑,鼻梁挺拔,长睫毛下明亮有神的眼睛。泛白的嘴唇里轻轻咳出一声。车灯微弱,还是能照亮他苍白的侧脸,他外套灰色羊绒的反光。雨伞在空中相撞时,他的脚步顿了顿出现了非常短暂的迟滞,映在灯光里的半张脸也仿佛要侧过来,却又停住。他伸手拍了拍溅到身上的水珠。在人群里,从他们的车前走过。

漫天漫地的雨里。她不觉得他能发现自己。但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坐在车里看他。

她有十多年没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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