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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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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们怎么突然就来了,也没传个信过来,我都没准备什么。从前你的院子还空着,我派人去打扫打扫将炉子暖上,这天色也不早,可别再冻着。这都年关了,你们这个时候过来就是要在这过年?”

沈时祺嘴巴不停说了一堆,说得沈凌哭笑不得,拉住人打断他道:“停。这么多话,我先回哪个?”

沈时祺腼腆一笑收住了话,久违地摸了摸头,察觉到这不自觉的动作,他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放了下来。

沈凌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却没对此说什么,只道:“此番一是想回来看看爹娘,再陪你过个年,二是来送请帖。”

“请帖?”沈时祺一怔,不明所以望向沈凌。

回答他的是段风辞:“七月廿一,平州江家旧宅,我和你姐成婚。”

沈时祺彻底愣住,甚至没想起来伸手接住段风辞拿出的喜帖。

不知对着那喜帖盯了多久,沈时祺终于天外回神,他轻轻一笑将之接过:“我还以为你们不打算成婚了。”

那年沈凌为求改制,在宣政殿承诺入万象堂为政者皆不可婚育,之后两人也再没说过这些事。他一直以为是两人有约在先,以为这辈子也看不到自家阿姐成婚,不想四年过去,这婚讯来的这么突然。

只是万象堂的规定还在那,沈凌这意思他倒是不懂了。

沈时祺迟疑问:“阿姐是想离开了?”

沈凌摇了摇头:“只是过个名分。”

如今她和段风辞双亲皆已不在,亲近的长辈也仅剩下江成蹊一人,他们此番不过是去江成蹊面前过个名分。就像当初所说的那样,将段风辞的名字添在沈家族谱上,而她的名字将会一同写在段家族谱中。

人前他们仍然是平南王和沈侍中,私下里,他们却是真真正正的夫妻。

万象堂是她的战场,她不会走。那规定只要还在一日,她也不会公开。

沈凌虽未明说,沈时祺却难得聪明一次,听懂了她的意思。他垂下眸光,望着手中一眼瞧着便觉用心的喜帖,平白觉得心里有些堵,可仔细想想,却也似乎没什么值得遗憾的。

“挺好的。”沈时祺道。

“阿姐。”沈时祺唤了一声,抬起头望向北方某处院子,面上还带着一丝笑意:“我回来后收拾府上,在阿爹的书房看到些东西,应是阿爹留给你的,去看看吧。”

-

寂静的院子中,沈凌站在台阶下,静静看着四下。

许是沈时祺一直有派人来打扫,这里分明已经久无人居,却仍干净整洁,不见尘埃。

十年不曾再见,沈凌以为自己再次回到这里时或许更多的是怀念,可真正站到这她才发现,即使想起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关于这里的一切也都还很模糊,她并不记得。

她循着不太清晰的记忆,沉默地走过一间又一间屋子,最后到了书房前,却不知为何犹豫了起来。

“不进去吗?”段风辞轻声问。

沈凌垂着头没有回答,停在门板上的手一动不动,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段风辞从身后抱住她,似是鼓励一样说道:“别怕。”

沈凌长舒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和水寒庭的那间很像,布置几乎相同,架子上放满了兵书。唯一不同的是比之水寒庭,这里桌案上的匣子边放了一个陶瓷摆件。

沈凌扫视一周,最终将视线落在这摆件上,她缓步上前将那摆件拿了起来。

“我病的那年不大喜欢出门,爹娘一直担心着怕我闷出事来,中秋便特地腾出空带着我和小祺上街,刚好逛到卖陶瓷摆件的铺子,阿爹便起了心让人去做个我们一家的。只是几番塑形都没满意,我走之前也没能看到成品,这个应是后来送过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做得很好,这么多年都没褪色,像新的一样。”段风辞道。

沈凌含糊点了下头,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将摆件放了回去,转而拿起一旁的匣子。

打开匣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画,画上的人她熟悉又陌生——是沈华。

她其实从没真正同沈华接触过几次,到如今唯一有的关于沈华本人的印象,也仅仅是十四岁那年在宫中看到的那个躺在棺内的沈贵妃。

画的笔法还有些稚嫩,却每一处都画得仔细,连衣服上的纹样都一一画了。

沈毅并不是什么只会习武的粗人,相反,他曾与傅北固同窗,也学过不少风花雪月的词调,只是他一向不甚喜欢这些,也沉不下心去苦练,字虽勉勉强强练了个七七八八,画却始终难以入人眼。

可虽画得不好,却格外戳人心。

“我虽记得不大清,却也能隐约想起来,阿爹其实不喜欢作画,画得也很一般,阿娘还曾因为他的画技笑过几次,这厚厚一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沈凌翻看着后边的纸,没看几页却突地停住了话音。

先头两张是沈华的画像,之后又是一张满是人的画,她认得出,背景是沈府。看着一旁的小字,那应是曾经风头正盛的沈府。

只是真正让她停住的是第四张画像。

画的是小时候的她。

纸张已然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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