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厌恶的不是我,是你自己(2 / 3)
此,尔卿为这次演武大会魁首!望诸君引以为戒,日后除妖降魔道上莫要出差错!演武大会,就此结束。”
“啊……还真是让那个叫尔卿的捡了个大便宜。”
“这算什么魁首?”
“捡漏的一大魁首,怎么不算魁首?”
“散了散了,还以为今日比试会更加精彩呢。”
玄诚子再次沉声开口,“明日,将在正殿门前公开处置混入太阴宗的狼妖,以正太阴宗正派之名,诸位弟子,务必一观!”
看台上诸多弟子行一记仙礼,口中齐声应“是”,有序散去。
“尔卿,我记着,你与那狼妖似乎住在同一个院子,”玄诚子抬脚走来,伸手轻拍尔卿肩头,“幸而你福大命大,未被那狼妖所伤,不必担心害怕,改日去寻仙长,给你重新安排个同住弟子,互相有个照应。”
尔卿维持着躬身姿势,身形紧绷不敢乱动,“是。”
几道霞光流远,宗主以及几位长老消失原地。
玉冥抬眸望着天际,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斜睨尔卿,“‘好‘手段。”
尔卿回答,“我如约拿得魁首,还望师兄守诺。”
玉冥阔袖轻甩,“昔日好友明日处死,你竟还头脑清晰的思考有关自己的事,真是好的很呐。”
他越过尔卿,手指微动,傲雪横在身前。
尔卿舔了舔发干的唇,握剑的手指不着痕迹收紧,“师兄这般厌恶我只为自保行事,可是因为,师兄曾因自保,放弃了自己年幼的弟弟,觉得我与曾经的你十分相似?呃!”
一切发生的太快,尔卿只觉眼前白影一晃,脖颈瞬间传来窒息疼痛感,周遭景物飞速后退,整个人后背重重撞上冷硬凹凸不平的树干,闷哼出声,喉头血气翻涌。
他近在咫尺,身上银霜花的香气如同霜雪冰冷,将尔卿整个笼罩。
黑眸中有血色翻滚,所有怒气,化为五指力道,紧紧锁住尔卿脖颈,直要生生捏碎她的喉骨。
“你、都知道什么?”
一点空气也无法吸入,尔卿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发紫,一手拼命用力想要扯开扣在喉头的手,但不过毫末力气,全然无法撼动玉冥分毫。
直至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晕眩,尔卿一咬牙,拔剑刺向玉冥。
一剑刺出,便如嵌入石缝,进退不得。
空气中血腥味漫开,尔卿定睛一看,玉冥竟徒手握住剑刃,嫣红的血坠成珠帘,悬在剑锋处滴滴坠落。
太过惊骇,尔卿直接撒手弃剑。
“我与你这等贪生怕死的蝇营狗苟之辈相似?何处相似!”玉冥随手抛去弟子剑,染了血的手再次扼向尔卿下颌。
黏腻的触感、腥臭的味道,让尔卿脑海中乱成一团麻,心脏不受控制砰砰重跳,几欲撞出胸口。
“师、师兄!我只是想告诉师兄,”尔卿艰难张大口喘息着,双手巴住宛若铁钳的手,企图降低疼痛,“当初之事,非是师兄之错,师兄年幼,实力不足,若不放弃年幼弟弟,只怕师兄也无法存活,与我现在……一般无二!”
玉冥根本不听,两眼猩红之色越发鲜艳,掐着尔卿下颌的手背青筋暴起。
“住口、住口!”
往昔痛苦回忆如同尘封画卷突然打开,将玉冥思绪强行拖入过去。
燥热枯黄的沙漠,他衣衫褴褛,被日头晒的昏昏沉沉,脚步虚浮却坚定,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留下幼弟躺在沙地上,被热风侵蚀、烈日炙烤。
他耷拉肩膀,走的缓慢。
身后是幼弟一声比一声虚弱的呼唤。起初还只是呢喃唤他,逐渐变得不安,带了几分乞求,最后夹杂了哭腔与恨意,直至今日,仍旧似是尖刀狠狠刺向他的心脏。
尔卿勉强睁眼,看着他痛苦难耐的模样,口中艰难吐出一句话来。
“死去容易,活着、背负一切罪恶的活着,才最为艰难……这世间之事,唯有活下去才能解决,想活着,并非一件可耻之事……”
“世间之事,活下去才能解决……”
玉冥口中喃喃重复念着,眼底血色光芒逐渐消退,继而松开尔卿,受伤的手无力垂落身侧,任由血色流淌。
他缓缓背转过身,望着逐渐西斜的日光,梦魇似的呓语,“活着才能解决……”
冷风吹过山头,混杂着不知名花瓣如雨洒落玉冥一身。
他眼中恍若迷雾重重,被风吹散几分,手指并剑,傲雪横出,眨眼消失在空。
离去的方向非是青竹峰,不知去往了何方。
他一走,尔卿才终于松了口气。
喉头大量新鲜微冷的空气一股脑涌入,呛得她连连咳嗽,直咳出点点血花,慌忙从收纳袋中取出几株疗伤的草药扔进嘴里嚼着。
今日真是冒死谏言。
但这言非谏不可。
玉冥厌弃曾经的自己,也如现在的她。
她若是不解开玉冥这个心结,只怕玉冥日后看她越发不顺眼。
他自是不会自杀谢罪,但他可以毫不留情杀了她泄愤。
不为别的,只为她日后好行事些。
怕玉冥去而复返,尔卿急忙拾起被扔出去的长剑,远离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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