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2 / 3)
错愕。
韩柏舟出来后刘叔问道:“小姐是怎么知道她会手语的呢?”
‘她虽然一直低头,但眼睛却会一直盯着我的手,每次我将手放下后她不是最先去看你而是低下头思考。’
刘叔点了点头道:“小姐真是观人入微,我自愧不如。”
韩柏舟道:‘刘叔您可别开我的玩笑了,我的那点功夫跟您比起来差得太多了,您若是没有发现也不会在最后配合着我。’
刘叔:“哈哈哈哈,我是韩府的管家,这些都是分内的事罢了。老爷总跟我谈起小姐你,他说你宅心仁厚心地善良,但这样的世道下难免不会因此受些委屈蒙骗,如今看来我们的顾虑也可以放一放了。”
韩柏舟点点头道:‘您跟爹爹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其实我也总会害怕自己的一片赤诚被付之东流,况且任谁都无法保证自己在因为这样的事被伤害后不会去恨,可行善总是没错的,小心一点是为了保护我自己也是为了保护别人吧。’
刘叔:“小姐这么想再好不过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与我们而言尽力而为罢了 。”
韩柏舟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张静言之后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暗香的生意渐渐的好了起来 ,她不可以满足现状 ,毕竟真正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
人一旦忙起来便会模糊对时间的概念 ,特别是年轻人 。
夜里 ,韩柏舟偶然的失眠 ,说不清是在想什么也不知在迷惑什么 ,就是思绪很乱 。
脑子里仿佛有团毛线被层层扯开,想要寻其头尾却发现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她起身在院子里为自己泡一壶茶 ,有人说喝茶不易睡眠但事实上把茶喝透了的人却是恰恰相反的 。第一泡茶刚好院外便站着一个身影 ,借着幽幽月色韩柏舟抿了一口茶便缓缓抬头注视着那个慢慢接近的身影 。
那身影有些踟蹰但还是走了过来 ,最后来到韩柏舟跟前的石凳上坐下 。韩柏舟一副了然的样子冲她笑了下便起身去取了另一只杯子 ,就好像早知道她会来一样。
她们像是达成了某种约定般都静悄悄的 ,韩柏舟为她倒上茶后便淡然的喝起茶来就好像她们此刻本来就是来一起品茶的 ,除此之外再无他事 。
静悄悄的四周,夜深人静,唯有张静言心如擂鼓,咚、咚、咚、咚,振聋了耳朵。
最后她率先撂下了茶盏 ,身下的石凳坐了许久应该是捂热了才对 ,但它还是凉 。
张静言尽力使自己平稳呼吸道:“韩小姐如此大恩 ,妾,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韩柏舟:‘夫人不必客气 ,你我会在那里相遇即是缘分 ,命中注定是该遇到的 ,无所谓报答 。 ’
张静言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开了口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保持在韩柏舟可以看懂的范畴之内 。
“妾身那日其实是······因惧怕毒打而胡乱跑出来的 。 ”
韩柏舟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攥紧面上神色如常 。
她继续道:“妾,本是北方人 。十三岁时被拐卖至此 ,后辗转嫁给了我丈夫 。他的脾气一直不好整日的酗酒赌博。我……我每天都会起早去给别人家洗衣服 ,可每一次 ,每一次他都会将我赚来的钱拿走再去喝酒 。 ”说到此处张静言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之中打转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 。
“后来他又因我始终生不出孩子便时常对我非打即骂 ,我身上的伤……都是被他打出来的 ,有时用棍棒 ,有时用脚踢 。后来他嫌我给人洗衣赚的少便要将我卖……卖与他人玩乐 ,我不从,他便对我又一顿毒打,最后我忍无可忍逃了出来 ,约么着两天没吃饭吧又淋了雨便倒在了泥地里 。 ”
韩柏舟心头一酸 ,顿时有些不敢再看张静言 。她嘴里的每个字都仿佛淌着黑色的血,组合起来便是一把刀 ,每说一次那把刀便会在她的骨肉之间划一下 ,韩柏舟又回忆起那日夜里初次见到她的情形 ,的确不像是一个活人该有的样子 。
韩柏舟甚至不敢设身处地的去想张静言的经历,那样的日子里究竟是什么支撑她活着?
张静言眼眶中的泪盘桓着没有落下 ,她哭了太多 ,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谁 ,竟哭得那样凄惨过 。她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般有些着急道:“妾一时失言,竟说了些污言秽语,万不要脏了小姐的耳朵,小姐乃是金枝玉叶妾方才方才……”
韩柏舟不忍的挪开眼道:‘夫人想过回家吗 。 ’
张静言闻言一愣 ,回家?她在说什么?
啊……家啊,那幢矮矮的看不清的房子,黑乎乎的,冒着饭香和油烟味,远处还有鸟鸣的地方。
啪嗒 。
泪珠碎在了石桌之上 ,她今年三十二了 ,十三岁时被拐到这里 ,已经十九年没有人跟她提起过回家的事了 ,她已经离开家整整十九年了 。
张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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