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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夫人不明所以,还待再问,竹叶簌簌从梢头落下,噼里啪啦一阵竹叶雨,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她推出竹林外。
竹林外杀声震天。
阿殷夫人茫然回头,只见娉婷两个骚狐狸精正抱着娃娃沿长廊奔逃,先前报信的壮仆已是死了。乱七八糟的,厢房长廊上倒卧着五六具尸体。
“怎么了这是?”阿殷夫人茫然地喃喃自语。“怎么就杀进来了?这么快。”
涂山部落只有数百人,贫瘠又落后。涂山却占据天时地利。绵延高耸的神秘涂山拦截于北夏和南夏的分界线,是北夏疆土第一道防线。百年前一群奴隶在祖巫率领下叛逃出北夏,在湿热瘴气中赤脚爬涂山,死伤大半。
只余不到一百人去往更南边的偏僻处建国南夏。
这样厉害的天然屏障涂山,怎么今天,说破就破了呢?
阿殷夫人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回头去看那竹林——哪儿来的竹林?只有一片空地。
障眼法竟是对她也生效了。
阿殷夫人悲恸欲绝,抬脚想往那片空地竹林中去。“阿七!姆娘在这啊!”
一双铁刺勾入她肚肠。
阿殷夫人低头,只见拖出半尺长的血淋淋的肠子。
“啊——”
阿殷夫人惊呼着手掩肚肠,努力想将肠子塞回肚皮内,双脚却不听使唤,噗通一声,软倒在地。
血从暗红色衣衫下汩汩地蜿蜒流出。
半刻钟。
原来那“人”说的半刻钟,是她只能再活半刻钟罢了。
阿殷夫人双眼睁得极大,努力地双手曳地,往那片再看不到竹林的空地爬去。
噗呲。
一只裹了麻布草鞋的脚踩在她身上。
“禀鬼王,将军府的人杀尽了。”那人一脚踩住阿殷夫人尸体,回头冲谌良讨好地笑。“公子,小的们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公子谌良一袭银白软甲,手执马鞭慢悠悠地走来。
谌良托了南夏王夏蕤两百年人寿幻化人形,于世间行走,便索性与南夏王夏蕤同岁。在今年春第一缕春风吹暖南极洲大地时,夏蕤与谌良双双步入成年期。
如今谌良长身玉立,一袭白衣,从前额间坠着的碧玉摘了,换成绯色抹额。
偏鬓边簪白梅花,十分风流。
风流的公子谌良对着满院尸首,唇角微翘。又特地打量阿殷夫人尸体,点了点虚空,对隐匿于虚空暗中跟随他征战的魅女应怜道,“这具收了。”
虚空中魅女应怜轻声应了。
再穿廊走院,见娉婷俩如花女子怀中抱着婴儿,缩在墙角啜泣。
谌良皱眉。
众亲兵忙讨好道:“公子,这俩女子如花似玉,是小的们特地讨好公子您的。”
“哦?”
谌良转头,唇角翘起,语气却是冰凉凉的。“讨好我?”
“是是,公子您刚成年就被王派到北夏征战,这女子的滋味儿,您还没尝过呢!”
众亲兵猥琐地嘿嘿哄笑。
谌良不声不响,手中马鞭一卷,倏地抽中笑声最响亮的亲兵。一个接一个,马鞭无虚发,鞭鞭抽到脊梁骨。
众亲兵抱头鼠窜,口中哎哟哎哟叫痛不迭。
“本王要尝出什么滋味?”谌良语气冰凉。“究竟是本王贪恋滋味,还是你等好色?”
“我!”
“鬼王是我!”
“鬼王,别打了!”
在一众求饶声中,谌良无声冷笑。
娉婷俩女子后来自然是放了。涂山将军府被屠杀,部落中山民却未多叨扰,除了插南夏王旗,一切看似毫无变化。娉婷便请求留在涂山部落,各自寻了户人家生活。
谌良在涂山停留不过三日,又继续率大军奔赴浩淼青山与小野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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