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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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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完第二天,果然天熹帝就出了关。倒也没召回叶九,而是看了些积压的奏章,见了老叶相,又往玉宁宫走了走,和皇后太子一起用的晚膳。

当时萧邈和瑶环已经把六千份卷子看得差不多了,看完的卷子堆积如山,还是没有找到萧邈要的那份,倒是瑶环整理了十来份,等到下午日落西山,虞青已经无聊得在那剪灯芯玩了,忽然听见萧邈道:“对了。”

她立刻跑去看,连瑶环这样稳重的人也放下手里的卷子,凑过去看,虞青不免有点失望,原来也不过是一份平平无奇的旧卷子,已经泛黄了,字也很一般,圆圆厚厚的,不像林舜,字清俊漂亮,也不像萧邈的,金戈铁马,还有龙气。

“倒是个朴拙的人。”瑶环倒是看得懂,看了几行文章,笑道:“是真挺像的,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萧邈已经将卷首的名字展开。

“是甲子年的那一科,没有中举。”

“那也是十八年前的事了。”瑶环慨叹道:“名字倒不错,叫做陈瑞安,可惜了。那是老叶相当主考官的第一科吧,就算不敢特立独行,也不至于把这样的文章按下去呀?”

“陈瑞安。”虞青念了一遍这名字:“确认是他吗?不如我卜一卦,看他还活着吗?”

“不着急,这个陈瑞安是开封府人,咱们可以让罗骥去探访他的下落,要是不对,再在我这十五个人里找吧。”瑶环道。

萧邈叫了罗骥过来,他的马快,去开封一天就能跑个来回,正好去查陈瑞安的下落。林舜那边也搬了户部发放官员俸禄的名单来,在十八年内找陈瑞安的名字。陈瑞安这样的文才,如果没再再考,又没被请去做官,很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了。

到了晚上,岑五的消息也回来了。之前他们算出方子溪那间号房的黑影是二十年前的恩科考生,就让岑五带了几个好手去查恩科那一科的考生下落,后来有了方子溪整理出的名单更是如虎添翼,很快让海东青带回了消息。

萧邈展开一看,告诉众人:“岑五哥找到了,恩科那一科的考生,已经不在人世的共有五位,死于水的只有一位,正好在方师兄的名单上。叫做董志行,是洞庭府人,落榜后发了头风,疯了三年,最终在冬天落水而死,死时三十九岁,到如今也有十九年时间了。”

“怪不得呢。”方子溪恍然大悟:“我记得那黑影因为想不起来原书中的句子,又急又气,在号房里一直拿头撞墙,可能那时候就留下病根了。落水而死,又有头风的症状,头颅肿胀,正好和南五丁的魏英卓死法一模一样。可能真的是索命来的。”

瑶环已经将董志行本人的试卷找到,看了看,疑惑道:“但董志行春闱所在的号房,并不是南五丁,他的号房是西三甲的,难道冤魂索命不是找自己生前的号房,而是随机下手?”

“现在才一个人,总结规律太早了,等罗骥的消息吧。”萧邈做出决定。

罗骥的消息深夜才到。他难得这样啰嗦,海东青脚上的信筒取出来一大篇,洋洋洒洒写了他找陈瑞安的经历,先是去了开封当地衙门,原来陈瑞安不住在开封府,而是在下面的山村里。他原是书香门第,后来败落了,家里只剩几亩地,人只剩他和他母亲,半耕半读,勉强支撑。但是陈瑞安从小有才名,十九岁就在乡试考了个头名,连路费都没有,都是亲戚故旧凑了些钱去给他上京赶考的,他倒也安贫乐道,连书童也没有,一个人布衣草鞋就上了京。乡里人满以为他能中举,就算不中也能赶回来的,谁知道一去就杳无音讯,直到夏天都没有消息。他娘心急如焚,几番央了人去问,终于得到消息,说是一个月前有人在东河渡口看到了陈瑞安,还有半天路程就到家了,他还笑着跟人说夏耕的事呢。亲戚再往后问,原来过了东河渡有个乱云关,本来是通行无阻的,但是知县为了给自家老娘办寿宴,临时增了一道路税关卡,过往每人要交二十文钱。衙门里的书吏也趁机揩油,偏偏陈瑞安春闱散后,和几个同乡的举子一起议论文章,其中有十分谈得来的,就赠了他一双锦靴。县里书吏哪见过这个,只当他是故意藏富,就寻个理由,非要他出一百文的路税。陈瑞安没有办法,只得和两个商贩一起改走黄泥岭,绕路过去。结果商贩和他都失踪了,据说是在黄泥岭上遇到了老虎,逃出来个挑夫,吓破了胆,一直高烧不断,没两天也去世了。

罗骥的信上写,说陈瑞安家里有个老娘,因为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哭瞎了眼睛,全靠亲戚接济活了下来,十八年过去,已经是眼瞎耳背,白发苍苍,还在等他回来。罗骥见了,起了义愤,先把已经调任隔壁县的知县扣押起来,又组织一帮人带着猎犬进山搜山,誓要找到陈瑞安的尸骨。

林舜念完信,众人都有些沉默。倒是方子溪先开口道:“如果是老虎吃的,确实可以解释西三丙死者的伤口了,据说老虎吃人都是剖腹掏心,先吃内脏,看来陈瑞安多半是死于虎口了。十八年过去,骨头也难找了,倒是书箱衣物这些,也许能找到。”

林舜听了,便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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